系,就说是我弄坏的,让那个什么太平山来骊珠洞天找我,我赔给他们就是了。” 她心想,前提是他们敢收。 陈平安无奈道:“算了,我再写封信给太平山那位老天君,应该问题不大。” 她撑着伞,点点头,“那我走了啊。” 陈平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只是笑着点头而已。 她走到陈平安身前,微微弯腰,以额头抵着陈平安的额头,轻声道:“陈平安,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说完之后,她便手持油纸伞,化作一道雪白长虹,破开老龙城天幕,破开范峻茂倒地不起的那座云海,一个悬停后,往北返回骊珠洞天那片斩龙台。 药铺门口,裴钱扯了扯陈平安的袖子,心惊胆战道:“这位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神仙姐姐唉,当着她的面,我连开口拍马屁都不敢哩。” 陈平安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习武之后,不可以目中无人。” 裴钱使劲点头,突然问道:“她就是那个‘姑娘’吧,那下次见面,我喊她一声娘?” 陈平安刚要跨过门槛,一个踉跄。 裴钱恍然道:“是喊师娘!” 陈平安赶紧转过身,捂住这个家伙的嘴巴,瞪眼道:“不许乱说!” 裴钱眨了眨眼眸,“嘴上不说,放在心里?” 陈平安黑着脸扯着她的耳朵,裴钱歪着脑袋,垫着脚跟,咿咿呀呀乱叫,给陈平安扯进了药铺后边的院子,这才松手。 裴钱蹲在地上揉着耳朵。 陈平安独自去了郑大风的正屋偏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昏死中,同样是止住了外伤而已。 只是比他陈平安凄惨太多了,当初在藕花福地陈平安是以种秋的顶峰拳架和“校大龙”,一举破境,如今床上这个男人,连整条大龙脊柱都碎了。 陈平安搬了条椅子,坐在昏暗的小房间里,怔怔望着郑大风。 裴钱蹑手蹑脚走到了偏屋门口,看到这一幕后,犹豫了下,轻轻离开。 她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腮帮。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伤心的陈平安。 她跟着也有些伤心,吹着额头上的那张黄色符箓。 符箓吹不跑,伤心也吹不掉。 一个人长大了,都会这样吗? ———— 一瞬间,浩然天下流淌在宝瓶洲南端的光阴流水,恢复正常,从四面八方涌入老龙城。 只是除了金丹元婴这些世俗地仙,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这种微妙。 片刻之后,这些老龙城聪明人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古怪了。 陈平安不见了还算正常,本就被那吞剑舟戳穿了腹部,消失在视野中。可是杜懋不见了,以及那个郑大风也不见了,这可就有点难以解释了。 何况远远观战他们的这边,也有意外发生。 比如苻家人最紧张,那位除了宝瓶洲眼中的“桐叶洲第一人”之外,老龙城内最无敌的教习嬷嬷,颓然倒地了,而且当场失去了意识,一身鲜血流溢出来。 分明是已经大道伤及根本的可怕场景。 苻畦从登龙台那边一掠而至,蹲下身,脸色铁青,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怨恨那个范峻茂的存在,若非如此,自己今天绝不会全然蒙在鼓中,定然能够窥得先前异象的内幕,在查探清楚这位云林姜氏老妪的状况后,更是心头惊骇,本命飞剑,毁了?但是苻畦没有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