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些早已散开的市井男子,都赶紧避让更远。 汉子以刀拄地,冷笑道:“速速报上名号!若是与我们鬼斧宫相熟的山头,那就是朋友,是朋友,就可以有福同享,今夜艳遇,见者有份。若是你小子打算当个古道热肠的江湖豪客,今夜在此行侠仗义,那我杜俞可就要好好教你做人了。” 那些市井少年青壮只觉得这仙师说得吓人肝胆。 但是那位渠主夫人却很是意外,姓杜的这番言语,其实说得大有玄机,谈不上示弱,可绝对称不上气焰跋扈。 接下来,更让这位渠主夫人倍感震惊。 那个年轻游侠一闪而逝,站在了祠庙敞开大门外,微笑道:“那我求你教我做人。” 杜俞一手抵住刀柄,一手握拳,轻轻拧转,脸色狰狞道:“是分个胜负高低,还是直接分生死?!” 结果那人回了一句:“你没打死我,已经快吓死我了。” 渠主夫人真是没胆子笑出声,不然早就捧腹大笑了。 骤然间,渠主夫人心思急转,退后一步,“杜俞,鬼斧宫杜俞!你是那对金铎国山上大道侣的嫡子?!” 杜俞扯了扯嘴角,好嘛,还挺识趣,这个婆姨可以活命。 只是门外那人又说道:“多大的道侣?两位上五境修士?” 渠主夫人心中一喜,天大的好事!自己搬出了杜俞的显赫身份,对方依旧半点不怕,看来今夜最不济也是驱狼吞虎的局面了,真要两败俱伤,那是最好,若是横空出世的愣头青赢了,更是好上加好,对付一个无冤无仇的游侠,总归好商量,总好过应付杜俞这个冲着自己来的凶神恶煞。哪怕杜俞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年轻游侠剁成一滩肉泥,也该念自己方才的那点情分才对。毕竟杜俞瞧着不像是要与人搏命的,不然按照鬼斧宫修士的臭脾气,早出刀砍人了。 杜俞勾了勾手指,提起刀,随便一晃,笑道:“只要你小子破得开符阵,进得来这庙,大爷我便让你一招。” 一瞬间,祠庙墙壁一圈,金光炸裂,目眩神摇。 然后只见那头戴斗笠的年轻游侠,神出鬼没一般,已经出现在了杜俞身侧,一臂扫在后者脖颈之上,打得杜俞整个人气府激荡、当场昏死过去,然后重重砸在祠庙内的神台上,不但将那尊渠主夫人的神像直接砸成两截,杜俞还身陷墙壁之中,至于那把刀,摔落在地,铿锵作响。 地上刀光如水,应该是一把不错的刀。 陈平安手持行山杖,站在原地,这一手稍作变化的铁骑凿阵式,配合破阵入庙之后的一张方寸符,自然是留了力的,不然这个扬言要让自己一招的家伙,应该就要当个不孝子,让那对鬼斧宫大道侣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当然,山上修士,百岁乃至千年高龄依旧童颜常驻,也不奇怪。 之所以留力,自然是陈平安想要回头跟那人“虚心请教”两种独门符箓。 至于那些一个个魂飞魄散的市井少年青壮,刚好被拳罡激荡而出的气机涟漪瞬间震晕过去。 至于那个神台上的轻佻少年,被倒飞出去的杜俞一脚勾连,也给打晕过去,相较于院中男子,那少年下场要更加凄惨。 一切都算计得丝毫不差。 却只是一拳事。 只剩下那个呆呆坐在篝火旁的少年。 陈平安看了他一眼,“装死不会啊?” 少年赶紧后仰倒地,脑袋一歪,还不忘翻白眼,伸出舌头。 陈平安笑问道:“渠主夫人,打坏了你的塑像,不介意吧?” 言语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