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老瞎子习以为常了,转过头,那个树精刚刚自称见过一位道号纯阳的古剑仙,后者出身道门剑仙一脉,与自己请教过剑术,随便指点一番,后者的境界就上去了。 老瞎子问道:“口气这么大,你喝西北风长大的?” 老树精一听就不乐意了,双手叉腰,大声问道:“李槐,这家伙谁啊,口气这么冲?” 李槐笑嘻嘻道:“我的大半个师父,还不知道名字。” 老树精沉吟不语,看那嫩道人,道行不浅的样子,都能与柳道醇称兄道弟,没个玉璞境说不过去,既然嫩道人是李槐的扈从,那么眼前这个老瞎子,是李槐的师父,一个仙人境,多半跑不掉,如果是在包袱斋里边,什么仙人,不算事儿,今儿落魄了,必须寄人篱下,还是要审时度势几分,所以就没与那个喜欢满嘴喷粪的老瞎子掰扯什么。 老瞎子转头,面对那桃亭那条飞升境,“浩然嫩道人?响当当的名号,怎么听着有点浩然白也、符箓于仙的意思?” 黄衣老者一脸干笑,“是来浩然天下的游历路上,公子帮忙取的道号,我这不是担心没个绰号傍身,陪着公子出门在外,容易害得自家公子给外人瞧不起嘛。” 老瞎子笑呵呵,一招手,桃亭被猛然一拽过去,只得弯着腰,歪着脑袋,脑袋被那五指如钩抓住,乖乖保持这么个滑稽姿势,桃亭是根本不敢躲。 手指下,咯嘣脆。 桃亭都没敢出声。 那个老树精看得打了个激灵,赶紧转头不敢看,只是又听得毛骨悚然。 这个老瞎子,不是善茬啊。 李槐赶紧起身,一巴掌拍在老瞎子的胳膊上边,“行了行了,你别总这么欺负老嫩,在家关起门来就算了,在外边,好歹给老嫩留点面子。” 老瞎子松开手,一巴掌摔在桃亭侧脸上,打得后者砰然倒地,以心声道:“以后再这么只顾自己逞威风,给李槐带来诸多意外,一巴掌拍死你。” 不过明面上,老瞎子从袖子里摸出一本泛黄书籍,随手丢在桃亭身上,“一路护道,没有功劳,只有苦劳,这是上半部炼山诀,下半部,以后再说。” 桃亭双手捧住书籍,双眼赤红,激动万分。 作为蛮荒天下的撵山老祖,驱山徙山不用多说,不比那袁首差太多,唯独之后的炼山一道,要比那个袁首逊色多矣。不然那个王座位置,就该轮到桃亭来坐了,什么袁首,得一声桃亭老哥。而不是两次在十万大山边缘偷偷晃悠,找机会就会吃了自己。 桃亭为啥愿意给老瞎子当看门狗,还不是奔着这部炼山诀去的? 李槐一拍桌子,问道:“当贤人这么个事,是不是你的意思?!” 嫩道人刚得了天大便宜,觉得屋内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这要是打起来,最后遭罪的,铁定是他,绝不会是李大爷,所以开始挪步。 老瞎子点点头。 不曾想李槐眉开眼笑,绕到老瞎子身后,给老瞎子揉肩敲背,小声道:“此次一回,下不为例。” 这次返乡回家,爹娘和李柳,要是知道了这么个事,还不得笑开了花? 再说了,还有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夫,听说是北俱芦洲的书香门第出身,那么总不能让姐姐嫁过门去,给婆家人看低了一眼。如今有个了当书院贤人的弟弟,多少可以说话硬气几分。 李槐提醒道:“说好了啊?君子什么的,别来了,千万别乱来,不然我跟你急,那咱俩的大半个师徒情分,可就要淡了。” 老瞎子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