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胳膊上多出的一颗红点,弹指就破,这一点,你师兄崔瀺早就想到了。大致上,还是陆沉的那个想法,相对最无解,以后你如果到了白玉京做客,可以找他细聊。” 道祖说道:“就走到这里好了。” 陈平安作揖。 道祖笑着还了一个道门稽首。 下一刻,陈平安就回到了大骊京城,想了想,还是去往钦天监。 大骊钦天监一处屋内,有人焚香,仙雾袅袅。 一位只是借住钦天监的外人,年轻面相,姓袁,这些年在太史局帮了不少忙,因为精通经纬、月相,精研缀术和密率,为钦天监完善了蒙气差和躔衰法。 正是此人,身前摆放了一只小香炉,手持香箸,在焚伽楠香。 只是钦天监的监正和监副,这会儿正面面相觑,方才两位老修士还很闲情逸致,调侃几句类似官身常欠读书债、焚香闲看苏子词的言语。 之前陈平安在京城那处客栈的出手,随后宁姚的出剑,动静都很大,但是都不如方才那一刻的异象来得惊世骇俗。 监副小声问道:“监正大人,这位隐官,难道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飞升境剑修?” 监正摊开手心,看着那枚崩裂的古老龟壳,喟然长叹道:“你这个猜测,似乎还是低了。” 监副蓦然以掌拍膝盖,“打死不信!绝不合理!” 哪怕陈平安是一位飞升境剑修,监副都不信。 四十岁出头的玉璞境剑修,就已经足够骇人眼目,至于那个宁姚……说她做啥子。 监正叹了口气,“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情况就是当下这么个情况了,蛟龙盘踞于小塘,随便一个摇头摆尾,对于大骊京城来说,就是拦无可拦的惊涛骇浪。压之以力,是痴人做梦。晓之以理?呵呵,文圣一脉嫡传……” 监副试探性说道:“那就只剩下动之以情了?” 监正心神震动不已,陈平安还真来了! 不过老修士依旧神色自若,故作恍然点头道:“我必须立即去与陛下汇报此事,就有劳监副大人代为待客了。才记起,监副大人早年为山崖书院,是说过不少良心言语的,晓之以情,最最合适。别的不说,陈平安还是个念旧的人,监副大人你去与他晓之以情,对症下药。” 监正是有苦难言,在长春宫那边,委实被那个大骊太后坑害得不轻,先前陈平安观礼正阳山之前,在那过云楼客栈躺在藤椅上休憩,大骊太后非要拿出那片本命瓷,命他施展掌观山河神通,遥遥察看陈平安,结果好了,若是用那江湖说法,双方就算是结下梁子了。 最后监正监副,两位老人都望向那个始终沉默的青年修士,“袁先生?” 青年修士笑道:“来都来了,既然赶不走,就静观其变,反正最坏结果,不过是被人拆了钦天监,反正大骊如今有钱。” 一座钦天监,对于当下的陈平安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瞥了眼匾额,观象授时。 天垂象见吉凶,故而上天垂象,圣人择之。钦天监的练气士,观察天象,推算节气,确立正朔,编订历法,需要将那些兴衰征兆告诉帝王。 天地早已把“象”已经摆在那里了,就像一本摊开的书籍,世间人都可以随便翻阅,又以修道之士翻阅更为勤勉,一切收获,兴许就是各自的道行和境界。 天“象”,人字偏旁“像”,修道证道得道,大概就是一个人的修行目的,最终像是与天地同不朽。 陈平安随意一步就跨入了一座布满多重山水禁制的藏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