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桃又四处张望了下,就蹲在地上轻声回话,“奴婢原本是武朝安插在西威王宫里的眼线,一直在太医院当值,去年受殷夫人赏识跟随其左右。” 王婉儿半信半疑,“你说你是武朝的眼线,那你听命于谁?” 见她不肯相信,烟桃只好托出:“是长明王殿下。” 王婉儿一听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身子微微伏低,“你可有办法救我出去?” 屋外洒扫声音和菊香的招呼声交错起伏,烟桃胆胆怯怯,先稳住王婉儿的情绪:“夫人您别急,我来到这自然会想办法救您,不过眼下时机不当。那日您看到的白色粉末是迷魂散,殷承元表面同意您不服药,其实每日都放在您的汤里,这几日该服的量您一次都没落下。” 王婉儿一脸惊恐,之前她觉得自己在这里虽然像个囚鸟一般,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此刻也不允许王婉儿思虑太久,门外菊香随时都有可能进来,烟桃也只能长话短说,“夫人,您得佯装得失魂症,不然那巫医还会给您再加剂量,到时候您真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忽然听到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菊香进屋来。 烟桃假装从角落找出鲁班锁来,“找到了……在这儿。”起身递到了王婉儿手里。 菊香将小火炉上的茶壶取下,这是一早就泡好的龙眼红枣茶,半壶入盏,端到王婉儿面前,“夫人,这龙眼肉和大红枣都是从蜀地运过来的,可贵着呢!还吩咐小厨房中午用驴胶炖乌鸡,瞧将军多疼你呀!” 在这西威,上等的龙眼肉和驴胶都是稀罕物,每日汤汤水水补这补那,王婉儿都喝腻了。 热茶捧在手心里,忽有一瞬双目与烟桃对视,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故作头晕,手中茶盏掉落,身子轻轻晃悠两下后晕过去。 吓得菊香和烟桃一下紧张起来,扶着她回床踏上,菊香到门边叫人的功夫,王婉儿悄悄给烟桃睁开一只眼,随即又闭上。 之前从拾川请来的郎中都已经回去,除了那个苗疆的巫医。 请来郎中把脉,发现王婉儿身子十分强健,并未诊出病症,殷承元又去问巫医。 巫弥先生见王婉儿晕倒,反倒觉得是好事,“将军,之前夫人不肯用迷魂散,使得只能从饭食里下手。那东西掺进汤水里,药效总会消减。如今夫人身子已康复,这晕厥可能是迷魂散奏效了,趁这时机每日再加一副,或许等夫人醒来,以前的事就都忘了。” 听了巫医的话,殷承元蠢蠢欲动,给王婉儿再加药量。 中午殷承元将药包交给了菊香,坐到了一旁看着。 菊香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烟桃,来把夫人扶起来。” 烟桃扶起王婉儿坐着,让她靠着自己,看着菊香拆开药包,白花花的药粉就要递到王婉儿嘴边,里边褥子底下的手不停地在拉扯王婉儿的衣袖。 一直清醒着的王婉儿已知是该醒来的时候,否则这一包迷魂药在所难免。但是心里极其矛盾,她不知道醒来该如何面对殷承元,若还像以前那般抵触,只怕这迷魂药断不了。 她忽然猛地睁开眼,把菊香吓一跳,惊呼道:“醒了醒了,夫人醒了!” 殷承元闻声而来,“弯弯……你怎么样?” 王婉儿不由得将被褥拉紧一些,懵懂的大眼先扫视了眼前的三个人,看了许久轻声问道:“你们是谁?” 三个人沉默地看着王婉儿,殷承元下意识抓住王婉儿的手,“弯弯你好好看看我,一点都不的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