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人又在锦川,消息怎会如此灵通? 忽而回想今夜那厅上的人,仿佛没瞧见今日城外马车上遇见的女子。 那女子能坐车轿进将军府,还有士兵护送,身份地位与那些青楼歌妓定然不同。 他静静躺着,望着顶上房梁,脑海里又回想起下午马车窗边的侧脸,心中激起一阵涌浪。脑子跟着了魔似的,回想起心底那个人的模样,黑暗中的目光深沉带着几分忧伤。 回去给卓昱报了个信,江浔潜伏在立阳城,有时去锦川,看看殷承元的动静。到锦川城的将军府都是夜里,殷承元除了饮酒作乐,似乎也没做别的事。白天不敢去,将军府守卫森严堪比皇宫大内,就是夜里去,他也不敢停留太久。 眼下就是等着等着卓昱软禁期过后,到时卓天曜也该到了,父子俩联手对付一个殷承元,应是不成问题。 一天在酒楼闲坐吃饭,又遇上城外东营的火头军,他偷偷塞给了送酒菜的伙计十两银子,跟着到了城外东营。 虽然殷承元不在立阳,但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有两千人。立阳地方不大,城内城外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军营这边也是严格把守着,把酒菜交到营中伙房,士兵催促着赶紧走。 江浔脸微垂正对前方,余光却扫遍这里的大小营帐。这里没有歌舞升平的气氛,有一种严密沉重的感觉。 跟着小哥出来,江浔悄悄问道:“殷大将军不在立阳,那是谁看守城池?” 小哥想了想:“怀安世子,他是姬瑶公主的儿子,年纪轻轻才十四岁,治军严谨有序。爹娘都死了,之前一直在金马跟着翎姬公主,这两年才到殷大将军门下。太后娘娘不待见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婿,自然也不喜欢这个外孙子,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 姬瑶公主只有一个儿子,这一刻,江浔想起了东方晔,顿时思绪万千。 - 腊月中旬,卓天曜大军抵达陇阳,卓昱伤口也痊愈,出了禁期。 父子俩重振旗鼓,准备带兵攻城。 而江浔则是要在交兵前一晚,混进西威军营的马厩和厨房,在三天前就在药铺上买好了巴豆和蒙汗药。 傍晚,江浔坐在酒楼里,这里靠着窗户,看得到街上的一切。 街上几乎全是士兵,殷承元从锦川过来时带了一万大军,金马那边的援军八千也是昨日刚到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准备起身出城,走出酒楼大门,对面停着一辆马车,下来一名蓝衣女子。 那女子戴着帷帽,北风吹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冲进眼眸。他目光灼灼不可置信的紧锁这个身影,可是街上整顿的军队太多,都望着西城门那边走,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他跑到街对面,街上没看到人,猜测是进了巷子,他在昏暗的巷子里发疯似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