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我陪他吃一顿酒,我不好拒绝。”
王婉儿轻叹:“你不去问父亲怎么找他?”
卓昱想了想:“父亲白日要忙军中事务,还要教子峻枪法,我也是在军中偶然碰上小侯爷,提了一嘴,没想到他能耐心教我。”
听他这么一说,王婉儿心平复了些,语气放缓:“你没唬我?”
看王婉儿情绪稍好些,卓昱赶紧挪近:“我哪敢唬你?你说的话我时时刻刻都记着,让娘子担心了。”
卓昱一脸诚恳,劝着婉儿趁彻儿还没醒赶紧睡会儿。他今日也不去军营了,搂着婉儿等她睡着,起来陪孩子,叫人别打搅婉儿,走路说话都放轻声些。
接近中午时王婉儿醒过来,她并未着急起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冥想。
是否该让卓昱见识见识袁钧的真面目?
但此人伪装得太好,常人瞧不出半点破绽,上辈子就是这张假仁假义的面孔,骗了她十余年。
她是知道袁钧通敌,苦无证据在手,也不好着人暗查,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连累卓家和养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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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后,天下了点小雨,王婉儿还在午睡被云屏叫起来。
“大奶奶,凌二奶奶来了,说有要紧事找您。”
收拾好来到前厅上,文氏在此已经等得万分焦灼,坐立难安。
见婉儿来,屏退左右把婉儿拉近来:“你家官人呢?”
王婉儿一脸茫然道:“在军营里,怎么了?嫂嫂找他有事?”
文氏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大郎没在军营,这会儿跟我家那杀千刀的在千音阁听曲儿呢。”
“你哪里打听的?大爷除了会上酒楼吃酒,不会去艺馆听琴。”
看王婉儿不信的样子,文氏说着就拉上婉儿要上千音阁:“你别不信,跟我走一趟看清楚你就知道了。”
文氏的马车就在外头,在车上王婉儿还一直说着卓昱不会去那种地方。
到了千音阁,王婉儿先叫云屏上去看一眼。
稍候云屏跑着出来,在马车窗边小声说道:“大奶奶,大爷和凌家二爷的确在楼上。”
王婉儿忽然眉峰一转,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你还看到什么?”
窗外人迟迟不肯回答,她又轻声道:“说……”
云屏顿了顿,声音比刚才更小:“奴婢还看到城靖小侯爷,几个人饮酒听曲儿,酒桌旁还围了几名女子。”
王婉儿心如同被抽了一般,手帕惊落掉地。
身旁文氏气得捶胸顿足:“我在家里侍奉公婆,照看孩子,平日里都与我说有公事,他与袁钧有什么可谈?谈公事还能上着地方来?”
文氏气焰越来越大,提起裙摆下车,就要冲上楼去,王婉儿屏气凝神缓了缓,也跟着上去。
千音阁大厅中央设一高台,阁内轻纱曼舞弄姿,雕栏围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闻之让人心情愉悦舒缓。
高台上琴女舞女成群歌舞,琴音动人声声婉转,舞姿曼妙,各个生得貌美如花。
王婉儿一边走一边看,这股气味仿佛在哪里闻过。
这千音阁在京城的时间不长,经营不足十年,却能与流仙台这样几十年的艺馆比肩。
对于京城的艺馆她也了解不多,除了去过几趟流仙台,她从未踏足过平乐坊这块地。头一回来千音阁,路过看到零星三俩舞女,服饰穿戴有些不堪入目,露着细腰,腰间银铃作响,不像是中土汉人穿戴,看着也眼熟。
这楼一共有三层,卓昱他们所在的包厢在二楼,王婉儿感觉气味不对,用手帕轻轻掩着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