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村里人特别少。你说怪不怪?我早上回来一路进村,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往年清明,就算是下雨,一路去大金山扫墓,哪还碰不到几拨人?今儿一整天,除了二哥,就碰到那个打鱼老头,还是个外乡的。” 盘石岭原本是个小山村,地理偏僻,几十年来也就二三十户人。到了近二十年,原住民确实越来越少,能搬迁的几乎都外迁了。 严格来说,就算是江跃,也不是坐地户,属于城里人回乡。 但即便如此,留守老人总还是有一些的。 有留守老人,他们的子女后代,清明节这种日子,怎么也不可能不回来看看吧? 清明祭扫的传统,盘石岭一向很看重,没理由一个都瞧不见啊。 江跃越细想,心里越发毛。 仔细回想起来,昨天傍晚回到盘石岭,直到现在,他还真没见过一个人影,甚至连狗吠都没听到一声。 盘石岭这一代代开枝散叶,就算散落在各地,清明节总不至于一个回乡祭扫的都没有吧? 就那卖鱼老翁,是不是人还两说呢。 那么…… 人呢? 细节上这么一思量,果真是细思恐极。 院子门口那条路,虽不是村里的主干道,但也是常走的路。这大半天下来,除了三狗跟他的脚印之外,压根没有别的新鲜脚印! 而九里亭上大金山的山路,一路荆棘丛生,明显没有被开辟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至少在他们去之前,村里根本没有人上大金山祭扫过! 这明显不正常! 要知道,整个盘石岭祖祖辈辈,只要过世,除了那些客死他乡,或者缺德不能入祖坟的,剩下基本都葬在大金山。 说句不夸张的,大金山睡着的盘石岭人祖先,可比盘石岭现在的人丁多几倍。 清明这一天,竟没人上大金山祭扫? 诡不诡异? 离不离奇? 想到森然处,江跃打了个寒颤。 “三狗,走,咱们回星城。” 吃剩下的剩菜残羹全不要了,几件衣物往背包一塞,轻装上阵。 那张全家福,也被江跃小心翼翼收进背包里。 铁将军守门,防君子不防小人。 当然老宅除了些笨重的老家具,还有些盆盆碗碗,几百个蜂窝煤,也没什么值得一偷。 盘石岭回城显然不可能有直达班车,得走上六七里路,走到大金山西侧,那里有了一条两车道的盘山路,修了一个沿途站台。 说是站台,其实一天也就一班车,每天下午两点由二十多公里外的镇上出发,大约两点半左右经过大金山西侧这个所谓的班车站台。一般情况下是带不到半路客的,当然偶尔会有几个零星散客。 像江跃哥俩,就是这样的散客。 班车大约两点半抵达大金山西侧站台,现在赶过去,时间还很充裕。 哥俩急匆匆赶到站台,离两点半还差一刻钟。 站台很简陋,边上竖一块路牌,架了一条长石板供坐。不挡风,不遮雨。像这种下雨天,自然也就坐不了。 虽是城乡班车,倒也准时。 班车司机见有人招手,踩一脚刹车停下。 “去星城,一位二十五。” 司机头都不侧一下,标准的大巴司机脸。 城乡班车,江跃倒没指望有什么贵宾豪华体验,司机脸色好不好看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