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纱遮挡, 初春风凉,水也凉, 幼妤觉得人的肉身实在是太脆弱了,不过是夜里梳洗了一番,竟然会感觉到冷。 她低头细致的整理衣服上的小褶痕,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在有身干净的衣服,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尺寸刚合适。 女孩挑起窗帘一角,淡淡的看着窗外。 马车外是繁华的京都城, 暮桑复国军队声势浩大,不消百日便已经夺回暮桑王城。 九州京都城确依旧一片祥和,丝竹声乐,声色奢靡。 这里聚集的都是些百年大族,在九洲的势力盘根错杂,他们并不担心九州生死。 这些贵族犹如蛀虫,他们贪得无厌的吸食掉九州最后一滴血,便能大摇大摆的换身皮囊,摇身一变成为别国百姓。 他们不用在意曾经的九州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他们从未将九州当做是自己的国,也从未将自己当做是九州人。 最后国破,说到底只是苦了百姓, 国家强盛时,他们遭受这些蛀虫的剥削,国家败落候,无家可归的只有他们。 那些蛀虫在别国遥遥相望,心安理得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富足的过完一身,或许临到终了还会感叹一下,当年的九州曾是他们梦想起源的故乡。 真是,恶心啊。 女孩靠着窗,眼神淡淡的看着窗外。 枫津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周遭环绕着一眼可见的悲凉。 他故意乍然开口, “你在看什么?” 果然,幼妤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回头。 枫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可是见着她娇嗔的眼,嘟起的唇,心里便安心了不少。 这样便好,起码有了几分情绪。 陡然被拉回思绪,幼妤安静的凑上前,眯着眼打量身前的男人。 许是盯得久了些,枫津苍白的脸上红了一片,他又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枫津也换了声寻常服饰,白衣凉冠,一副书生模样。 明明好看勾人,幼妤却有些想要打趣。“你这身打扮,倒是让我有些认不出来了,像...” “像什么?” 女孩歪着头,笑若杨花,眼睛里波光粼粼。 枫津本不想问,毕竟她就没说过一句他爱听的。 他有些局促的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心想,指不定她会说像个酸儒。 “你这幅样子倒像个逼良为娼又逢赌必输的赌徒,现在可是想要将我卖了换银子赌钱?” 枫津冷冷撇过一眼, 如此娇美的唇,竟是真的说不出一句他爱听的话,要了有何用。 见他不理会,幼妤又说 “那...像杀人不眨眼的采花贼,采花时不慎从房梁上掉下来的失忆了的傻哥哥。” 枫津清冷的神色有些绷不住,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他对上女孩带笑的眼,恶狠狠的问。 “怎么都是些个人渣,我就不能是个不赌博,不采花的正常人吗?” 幼妤撑着下巴,认真寻思片刻 “那你便是我那年纪轻轻便不行了,求着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