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别的官员身上出现了这么大的篓子,最少都得流放三千里。 不过沉忆辰并没有苛责问罪,因为出现这种疏漏,很难归咎到管理混乱或者昏庸无能上。问题更多出在张秋镇的流动人口,已经超过了地方官员治理的极限。 这段时间张秋镇每日到来的流民,少则几千人,多则几万人。抛除前去接管钞关跟盐场的将士,整个阳谷县境内沉忆辰能动用人手,仅有县衙数百官吏差役,以及余下来的几千军户罢了。 就这么点人,要分管张秋镇重建跟河堤治水,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到阳谷县城安置流民。另外春耕的到来,得给到来的流民们分发丈量土地耕种,更是把人手给分散了。 管理人员不足,就必然会出现各种疏漏,古代又没有现代的那种监控,长八只眼睛都盯不过来。 山东布政司官员,沉忆辰是号令不动也不敢用,他原本还想着传令山东都指挥使继续征调卫所军户前来。 不过由于跟鲁王的撕破脸,如今山东境内官员都开始阳奉阴违起来,佥宪的名头没有之前那么好用了。更重要的是,征调卫所士兵,其实认真来说并不在佥都御史职权范围内,沉忆辰行为已经称得上逾矩。 图谋不轨这个罪名,不仅仅能用在鲁王身上,同样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为了避免被外界抓到把柄,同时为了不挑战皇帝朱祁镇忍耐的底线,沉忆辰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征调卫所士兵。 “把追查方向放在鲁王身上,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纵火之人!” 沉忆辰这句话出来,屋内除了卞和跟苍火头,其他人俱是面色异变。 姜沛、伍东等人,并不是没有听闻过沉忆辰与鲁王之间的矛盾,毕竟他来到山东没有多久,就强行追缴鲁王“岳父”粮税,以及缴械了王府护卫军。 但是知道归知道,如此赤裸裸的明言说出要追查鲁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明从古至今,未曾有过官员敢私下追查王爷,更没有像沉忆辰这般毫无畏惧! 仅仅是刹那犹豫,伍东就做出了选择,他拱手领命道:“卑职遵命,定当追查出纵火之人!” 伍东这条命,就是沉忆辰在给的。如果没有运河上的遮掩帮扶,整个东昌卫大半运军,如今都得落草为寇,等待着朝廷发兵围剿,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别说是追查鲁王,就算沉忆辰真有行大逆不道之心,伍东估计也会咬牙追随。 “姜县丞,你即刻返回阳谷县衙坐镇,探查县尊孟安维生前与鲁王的联络人脉。” 这群纵火之人到目前为止,丝毫破绽线索都没有露出来,就算不是阳谷县本地人,至少也有本地人参与其中。 沉忆辰估摸着能从孟安维的人脉中查找出线索,或者可以从傅家入手探查。姜沛怎么说也是地头蛇,他在阳谷县查出东西来的几率,应该要比伍东更大。 另外就是阳谷县分流存储了一部分物资米粮,沉忆辰不能让纵火之事再次发生,有姜沛去坐镇县衙,总比其他人要放心。 姜沛听着沉忆辰的命令,咬牙拱手道:“下官领命!” 他与伍东不同,没有运河上共同的秘密以及救命之恩。甚至在早期,姜沛还站在沉忆辰的对立面,听命纯属形势所迫。 但是从这一刻起,姜沛明白自己彻底上了沉忆辰的“贼船”,再无分割可能。 可不知为何,姜沛心中并没有预想中的不安跟忐忑,相反平静从容,哪怕得到的命令是去得罪大明亲王! 看来是与沉忆辰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