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凝着未干的水痕，能嗅到泥土湿润的腥味和竹叶的清香。 满山翠竹之间唯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石阶路。 秦阳脚步一顿，看着在数十阶台阶开外的少女。 她一手搭着剑，另一手随意垂落在身侧，就像是画里逍遥自在的仙人，细细一看，那双黑黢黢的凤眸狭长幽邃，衬着她眉眼愈发英姿飒爽。 眉峰是拢起的山，眉稍是浩渺的川。 秦阳每看一眼，就会不自由主地想起那他们在剑冢少女冷肃的模。 他攥紧手指，里面开始针扎一疼痛。 “哟哟哟，这就受不了啊。” 脑海里的龙傲天系统惯来看不得他这副犯贱的模，在同他置那颗四百万的九转魂丹的气：“她失了什么，她不过是失了一个废物未婚夫，但咱们家大少爷失的可是他的爱情啊。” 秦阳没有理它。 见秦阳不理它，龙傲天系统更来劲了，非要凑过在他耳边给他找不痛快。 “龙吟剑的剑气在剑冢磨砺千年，你一个假”分神”的丹田被那她实打实砍分神大佬的剑气伤，剑气在你丹田中残留，就是云珠，你老相好知道吧，人家现在也瞧不上你啰，你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少废话。” 秦阳咬牙：“我和姣姣数十年的情谊，当初是我被一时的功成名就和江山道义蒙蔽，以这一剑，是我该得的。” “你该得的？” 龙傲天系统冷笑：“秦阳，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我瞧着你之前内门考核也没有手下留情，当初你为了龙吟剑用换魂之术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圣尊会你的好妹妹做些什么！” “你现在搁我这里装什么好人。” 秦阳不语。 当初那一剑，伤的不仅仅是他的丹田，更是让玉佩里圣尊的神魂受到重创，陷入了沉睡。 不过几个念头飞转的时间，那少女就抬脚走到了他面前。 眼见着她看也未看自己一眼，秦阳情复杂，忍不住出声道：“苏、苏师妹！” 苏白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 “事？” 她站在比秦阳高数阶的阶梯之上，俯下身望他。 看着她的眼神，秦阳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两个月结成十成瑕金丹，拿走剑冢排名第一的龙吟剑，修行术法第一的水云诀，得天衍剑法的传承。 他自己也曾经有过这些相似的名头，甚至自他拜入极宗测出天雷灵根的那一刻起，那就得到了太多太多的注视和吹捧。 但如今，是她站在石阶之上俯视他。 就像他曾经俯视她一。 因为他是弱，以他的一切辩解，一切歉意，一切愧疚都是那么可笑。 细细想来，那时他也不正是仗着这一点，以才敢肆忌惮地将云珠带回极宗，以才有恃恐不看清自己的意。 “不起。” 秦阳握紧拳头：“是我做错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不起？” 站在石阶上的少女打断了他，将这话重复了一遍：“秦阳，你为要和我说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