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玉挠头想了好一会,才迟疑道:“她好像说,林姑父生前是巡盐御史。” 这事儿谁不知道? 值得紫鹃诚惶诚恐的跑去求自己带话? 焦顺狐疑的盯了宝玉半晌,确认他不是在说谎之后,便又循循善诱的道:“事情总有个头尾,兄弟不妨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学一学,咱们才好分析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 想到焦顺曾经参与过,拿铺子干股做抵押向薛家借钱的事儿,贾宝玉也就没再瞒着,把自己朝紫鹃哭诉,紫鹃又莫名其妙提起‘巡盐御史’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 这一结合上下文,焦顺登时恍然大悟。 感情林黛玉主仆,也在怀疑荣国府昧了自家的遗产! 他不由暗暗欣喜,心道这现成的把柄落到自己手上,拆散木石前盟指日可待! 但既然已经定下了要走稳健路线,就不能再贪功冒进将自己置于险地。 于是略一沉吟,焦顺便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声讨起了紫鹃:“这紫鹃姑娘,没凭没据的也敢胡说!亏我问的及时,不然这些话要是从你嘴里传出去,还不知闹出什么误会呢!” “她、她也没说什么啊?” 贾宝玉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倒不是智商问题,而是他自小就厌烦经济仕途,一来欠缺这方面的常识,二来又不愿意往深里想,故此才显得十分迟钝。 “没说什么?” 焦顺哈哈一笑,摇头道:“那宝兄弟就当她什么都没说好了,走走走,咱们出去吃酒。” 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这欲擒故纵的举动,愈发引起宝玉的好奇,于是忙侧身拦住焦顺的去路,不依不饶的央着他替自己解惑。 “这事儿原不是我该议论的。” 焦顺先是连连推拒,等火候差不多了,才又正色道:“何况这会儿跟你说了,你冲动起来只怕又要坏事——若非要问,也等吃完了酒再论不迟。” 贾宝玉还要纠缠,可见焦顺态度坚决,又想起他方才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心生怯懦,也就不敢再胡闹了。 于是二人回到厅中重新落座。 贾宝玉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焦顺却是没事人一般,同贾政高谈阔论起来。 席间,他们先是剖析了工部各司的利弊,又隐晦讨论了掌司郎中们的去留问题。 这些事情对贾宝玉来说,就更是如同煎熬一般。 好容易捱到酒酣宴散,他便迫不及待打着送客的名头,缠着焦顺追问先前的疑惑。 焦顺遂将三分醉意装成七分,口齿不清的道:“宝兄弟可知道这巡盐御史是个什么官儿?” “不是管盐政的盐课老爷么。” 贾宝玉理所当然的答道,却完全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焦顺只好一挑大拇哥,继续往下面引导:“这盐官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都说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盐课老爷只怕……对了,林大人做了几年巡盐御史?” “好像是……未满两任?” “嘶~” 焦顺故作惊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眉毛嘴巴鼻子似乎都拼成了一个‘钱’字。 贾宝玉这才后知后觉,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顿足道:“我明白了,紫鹃的意思,是让我找林妹妹借银子,顶掉薛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