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个粗鲁不文的家生子奴才,能从数百首诗词当中,选出合适的来化为己用,又修改的如此应情应景,只怕其中的辛苦还要超出那些书生十倍不止! 若换成那心思狡诈的,多半就要直接冒认了,偏他竟对自己坦诚相告,半点没有欺瞒的意思…… 如此一琢磨,薛姨妈非但不再失望,心中的季动反而还超越了先前。 她喃喃念着那诗句,下意识抬头看向焦顺,这才惊觉两人之间竟已是呼吸相闻。 薛姨妈羞怯的往后缩了缩,却因为被焦顺抓着手腕,只能拉开一点点的距离。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未曾挣脱焦顺的禄山之爪,红着脸轻声道:“也、也真难为你有这份心。” “我不过是胡乱窜改,只求太太勿要见笑就好。” “哪有!” 薛姨妈急道:“这已经极好了!莫说是文龙,便宝玉也未必就能……” “太太!” 焦顺装作被夸的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薛姨妈见他如此,不禁有些莞尔,却不想焦顺似被她嘴角绽放的笑意所惑,竟‘情不自禁’的探头上前狠狠噙住了她的双唇! 薛姨妈一双含情目勐然瞪圆了,自己竟然被亡夫以外的人给…… 她一时几疑是在梦中,恍忽了片刻才拼命的挣扎起来。 焦顺考虑到这是薛家后宅,外面不远处就守着几个丫鬟仆妇,终归还是放弃了得寸进尺的打算。 顺着薛姨妈挣扎推搡的动作,他也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慌张的后退了两步,支吾:“我、我我…我……” 连说了四个‘我’字也没下文之后,他勐地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这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当即打散了薛姨妈七成的愠怒,心下又情不自禁的替焦顺开脱起来。 而焦顺这时也适时的双膝跪地,摆出悔不当初的沮丧模样,道:“都怪我一时情不自禁,竟就……要打要罚都听凭太太处置,只求太太以后莫要因此讨厌我就好!”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已经跪下了,自己还能怎得? 何况态度又如此诚恳…… 回想方才,莫说他这少年人一时情难自禁,自己又何尝不是心神摇动,才任凭他攥着自己的手腕不放? 想到这里,薛姨妈心下的恼怒就散了个九成九,无奈的软糯道:“你且起来说话。” “太太难道不准备责罚我?” “唉~” 薛姨妈叹息一声,摇头苦笑:“方才也怪我没有……总之、总之你先起来说话。” 她原想说也怪自己没能及时警示焦顺,可又不想让焦顺察觉到,自己是主动放弃了挣扎,任凭焦顺揽腕澄清意,于是话到了嘴边,又忙略过不提。 “太太!” 焦顺闻言大喜过望,勐地向前膝行两步,扑到罗汉床旁双手环住薛姨妈的小腿,将那一双绣鞋连同嫩足裹进了怀里,嘴里激动道:“我就知道太太普萨似的仁善,必定不会怪我的!” “你、你松开!你快松开啊!” 薛姨妈见他再次‘情不自禁’,又羞又急的连声呵斥,抬手欲要拍打他的头颈,可看到他脸上你清晰的五指印,手上却就忍不住软了。 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反过来其实也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