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早不知去向了。 梅翰林听完喝骂:“一群没用的东西!” “是、是。” 管事的点头哈腰应了,又小心翼翼的探问:“老爷,这事儿可要报到顺天府或者巡城司?” “那是自然!” 梅翰林一挥手,呵斥道:“还不快赶紧差人去报官!” 等那管事领命去了,梅翰林正要再去查看母亲的情况,忽就听儿子在一旁嘟囔道:“报官又能怎得,依着现在的情形,最多也就是定个扰民,只怕人家都未必肯用心去查。” “孽障!” 梅翰林气的怒目圆睁,指着儿子正要破口大骂,梅夫人却抢先呵斥道:“你懂什么,咱们报官是为了把事情传扬出去,能不能抓到人反在其次。” 说实话,梅翰林最初还真就指着顺天府和巡城司去抓人来着——最好是能抓到薛家或者焦顺的人,也唯有这样,他才有逆势翻盘的机会。 可听妻子和儿子的对答,他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可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佯怒的拂袖进了里间。 梅夫人也连忙跟了进去。 梅宝森在后面砸吧着嘴,又小声嘟囔:“做事不做绝,能有什么效果?” 原本因擅自退亲的事儿,父子两个就有了隔阂,这几日梅宝森冷眼旁观,见父亲除了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正经应对的法子是半点没有,对父亲的鄙视小觑也是与日俱增。 等跟进里间,趁着小丫鬟送来衣服,母亲去别处更换的当口,他略一迟疑,便凑到父亲跟前悄声问:“父亲,昨儿早朝礼部被人‘灭门’的事儿,跟咱们家没关系吧?” 梅翰林本来沉着脸,听了这话登时色变,外强中干的呵斥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安生读书就好!” 梅宝森也是因为想到父亲才刚上了道奏折,转眼就出了这事儿,所以随口问了一句,可却没想到这事儿竟真与梅广颜有关! 为这事儿连二三品的大员都下狱了,自家牵扯进去还能有个好?! 眼见家里就要大祸临头,这还读个什么鸟书?! 梅宝森慌乱又烦躁的缩到了角落里,心下不住的盘算着,父亲眼见是靠不住了,自己若再不想个法子扭转局势,只怕转眼就要家破人亡了! 可他一个半大少年,仓促间能有什么好主意? 思来想去,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祖母身上,然后满心都是一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 大观园内。 薛蟠得意洋洋的将事情经过讲完,又吹嘘道:“哥哥说这事儿暴露不得,所以我压根没去梅家,只在两条街外候着——我跟你说,那爆竹都是专门订制的,个顶个震天响……” “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焦顺沉着脸打断了他的手舞足蹈:“这些人现在何处?” 薛蟠这才看出不对来,虽不觉得自己有那里做错了,可如今焦顺的威势日盛,两人之间主从易位,早不是当年搭便车去四方街看热闹的时候了。 故此这大脑袋连忙收敛了笑容,讪讪道:“也、也就我身边的四五个小厮知道,他们刚得了我的赏钱,如今应该正在外面吃酒呢。” “你还让他们去吃酒了?!” 焦顺狠狠一瞪眼,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梅家的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正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