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宝森了。 焦顺和薛蝌见状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都想着先看看贾雨村要如何审问。 原以为贾雨村曾先后主政金陵府、顺天府,对于审问案情总该有些经验才对,谁知听了一会儿,却是令人大失所望。 没别的,就是一味地虚言恫吓,虽说此地的阴暗狭窄的地形环境,无形中助长了他的威吓效果,但梅宝森咬死了不说,贾雨村竟也是毫无办法。 最后沉着脸就准备搞刑讯逼供那一套。 眼见两个衙役如狼似虎的按倒梅宝森,焦顺忙喊了一声‘且慢’。 如今事情尚不明晰,此行最终目的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一上来就对梅宝森动刑,很可能会让矛盾激化——也不知贾雨村是真不懂这些,还是故意要逼自己开口。 按照他的素日里老奸巨猾嘴脸,后者的几率明显更大。 但他方才那三板斧的水平,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眼见贾雨村起身向着这边走来,焦顺也顾不得再多想,压着嗓子道:“雨村兄,梅家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真要是动了刑,保不齐就有人会借机生事。” “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贾雨村摆摆手,旋即正色道:“这梅宝森咬死了不肯开口,明显是在刻意隐瞒什么,这就和咱们先前的推辞不符了——可他若是知道梅老太太的死另有蹊跷,又怎会特意翻墙出来报官?” 焦顺还未开口,薛蝌在一旁却突然脱口道:“这不会真被我堂哥说中了吧?” “什么说中了?” 贾雨村奇道:“令兄说中了什么?” “这个……” 薛蝌看了眼焦顺,见他点头,这才将薛蟠那番‘荒唐’推论道了出来。 贾雨村听完捻须沉吟了半晌,却道:“这个猜想虽然离奇,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谋定而动的事情,多是些冲动犯蠢之辈,所作所为难以用常理度之。”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焦顺:“可要冒险一试?” “既然来了,总要去梅家走一遭的。” 焦顺断然道,紧接着又一指那梅宝森:“不如我和薛兄弟在此继续审问,雨村兄直接去梅家探一探底!” 贾雨村虽然还是有些瞻前顾后,但他也知道焦顺不可能摆明车马陪自己去梅家,于是只好带着一部分衙役和下人,匆匆转奔梅府前街。 他走之后,焦顺却也不急着审问那梅宝森,甚至都没有凑过去露面。 远远观察了一阵子,才喊过个衙役吩咐道:“去拿纸笔来。” 等那衙役匆匆去寻笔墨纸砚,焦顺又转头问薛蝌:“我听说你颇善书法?” 薛蝌忙谦虚道:“小弟略懂一二罢了,称不上擅长。” “那比着葫芦画瓢总成吧?” 焦顺说着附耳交代了两句,薛蝌迟疑半晌,方点头道:“小弟且勉力一试。” 且不提这边儿如何布置。 却说贾雨村敲开了梅府的大门,率众长驱直入,就见外面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院子里却早布置好了灵堂。 他闯进去的时候,梅夫人正一身孝服跪坐在棺椁前烧纸,见猛然间闯进为三品官儿,她有些慌张的起身问道:“敢问大人是谁,因何闯入我家?” “这是咱们顺天府的贾府尊!” 一个衙役抢先介绍道。 贾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