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认真想了一分钟: “路德维希·弗朗茨?” “呃……”次等审判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皱着眉扭头看了眼身后,然后十分困惑的看向安森: “总主教告诉你了?” “没有,但他不是说过我只要守住大教堂到三月一日为止吗?”安森理所应当的答道。 “啪!” 科尔·多利安一巴掌拍在脸上。 “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呢。” “……对,就是他。” 一脸沮丧的次等审判官嘟囔道,很是失落: “这位总主教的亲儿子没有执行陆军原地固守的命令,带着八千人北上在橡木镇抢了一辆火车,一路赶到了王都。” “现在这位少将大人已经变成了克洛维城的救星,平息暴动的全部功劳都变成他一个人的了,枢密院的一帮改革派和激进派快把他吹上了天,陆军都不敢提他违抗军令这事。” “现在是几点了?”安森突然问道。 “呃…九点三十分,当然是三月二日的九点三十分。” 次等审判官看了眼怀表,抬头瞥着安森:“怎么了?” “哦,没事。” 原来如此…安森终于明白,为什么路德·弗朗茨一定要自己坚守教堂到三月一日了。 他在察觉到情况开始变得不对之后,就立刻开始运作让路德维希·弗朗茨少将北上的准备;秩序教会无权干涉陆军的决定,但买通几个人,让雷鸣堡征召军部署在某个靠近交通要道,方便“赶火车”的位置,路德·弗朗茨肯定办得到。 接下来就是确认暴动何时会出现,以及路德维希·弗朗茨何时能赶到王都…所以有了“三月一日前,决不能让大教堂陷落”的要求。 至于目的…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安森甚至怀疑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路德·弗朗茨的计划,借助近卫军不被信任和克洛维城外城区的治安引雷,让弗朗茨家族有机会插手王都治安军。 他花了极大的力气又付出了不少代价,才令枢密院和陆军同意教会建立一支保护大教堂的治安军;结果路德维希不愿回来而且还推荐了自己,于是就有了之后一系列的麻烦…… “行了,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 垂头丧气的科尔·多利安没有失落太久,很快就重新恢复了一贯欢乐的表情: “我的团长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什么的话,我们就得把您送去医院了!” 看着次等审判官亮闪闪的眼睛,静默了数秒的安森缓缓开口道: “劳伦斯·贝尔纳特……” “他…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密室内的气氛骤然一黯。 “劳伦斯队长啊,哈哈……” 科尔·多利安依然笑着,只是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起来,抿了抿嘴,目光躲闪道: “他…嗯…他可没你运气那么好。” 安森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缓缓抬起目光,密室内的审判官默默的朝两侧移动,让出了藏在他们背后的身影。 劳伦斯·贝尔纳特依旧静静的靠在墙上,嘴边咬着安森当时递给他的烟斗,里面的火星早已熄灭,也看不见飘出来的烟。 原本钉在地上的斧枪和军刀被取出,和被他扔掉的“匕首”左轮一起平躺着放在他左右手的位置;失去光彩的眼睛仿佛依旧在望着自己,嘴角凝固着最后一刻翘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