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内。
秋知意眼前的视野相比之前已经明亮了许多，她以打坐姿势入定，眼前紫色雾气涌起，凝聚成一位浑身浴血的女子。
青冥在一旁提醒秋知意，为她计数：“第四次。”
女子抱住秋知意，似乎是想从她身上汲取冰凉，她身上的血液在溢出皮肤的瞬间就燃烧殆尽，却又源源不断地通过皮肤向外渗血。
秋知意与她相贴，彼此身体的温度却永远无法传达给对方，正如她与她之间相隔的漫长时光。
这时正是楚离被连石青力排众议推举为宗主的时候，彼时的楚离空有天赋，实力尚不足以傲视所有人，在被赶鸭子上架推上宗主之位的时候也被迫要接受一二弟子。
只是楚离并不愿，无论是被推举成为宗主还是被塞下数位不认识的弟子。
于是秋知意便强行提前涅槃，既然楚离不愿收徒，那她就成为楚离的弟子，以天赋来堵上那些人的嘴。
秋知意在尚且幼年无法化为人形的时候提前化形，损了根基，这才有她之后被玄阴之水克制的事情。
女子身上无比炽热，她的语气却冰冷，仿若万年冰川下不见阳光、永不化雪的深渊。
“你后悔吗？”
后悔为了这样的烂人损了根基、提前涅槃，断了以后的道路？
除了第一位秋知意如此询问过，之后的她都是将前世有关涅槃的记忆直接在她面前播放，若她并无心魔，便算她通过，这是秋知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她捧起另一个自己的脸，血液在她的手上蔓延、灼烧，将她的手心皮肉烧得漆黑，秋知意却恍若未觉。
秋知意看向伤痕累累的另一位自己，她眼中带着安抚的笑意，坦然道。
“后悔，很多时候我都想过，早知如此，当初就怎样怎样。”
她看着面前的人浸出皮肤的血液流得愈加汹涌，原本红色近紫的血液甚至开始透着魔气，“自己”搭在她身后的手也逐渐长出坚不可摧的指甲，随时准备插入秋知意的心脏中。
秋知意继续道：“但我知道，假设无意义。昨日之基，今日之我。鸑鷟自恋是本能，因此，我也不会因为后悔否定过去的我，过去与现在，无论怎样，我都是我，固然会做出令我后悔的选择，但我从不否定、亦不执着。”
手中流淌的腐蚀性黑气逐渐清澈，大火燃烧，面前“秋知意”的体温降了下来，火焰为她披上一层新衣，被流淌的血液遮掩的脸也终于显示了它的本来面貌。
与秋知意的五官相似，却更为稚嫩。
鸑鷟成长途径一是修炼二是涅槃，如今的秋知意已经过九次涅槃，容貌自是维持在极盛的样子，面前的“自己”于她来说更像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化作紫色光点汇入她的身体中。
周围的空间又明亮了些许。
青冥飞到秋知意的面前，看向她的手心，歪了歪头，十分严肃地问道。
“疼吗？”
秋知意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青冥，你好像姜长老啊。”
天机阁知天下事，虽然并不如传言那么夸张，但青冥对于万剑宗与秋知意熟识的几位还是知道的。
姜小楼——名为秋知意的师伯，实际上的定位却是无比操心的长辈。
青冥僵在原地，他在秋知意识海中为自己辩解，却只能干巴巴又委屈屈地挤出一句。
“我并非长辈。”
秋知意却不以为意，她顺着青冥的话茬道：“是是是，不是长辈。”
青冥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