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阿燕，你快快回家，今夜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连你的母亲都不要说，你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头疼得好像炸裂了。
消失的母亲，带血的少年，哭泣的太阴，垂死的红鸳……
一张张面孔从她眼前划过，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似乎想起来刻意被她自己遗忘多年的旧事。
心脏肿胀得难受，燕清安猛然睁开眼，总算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早已泪眼滂沱。
她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发愣，转动身子时察觉自己正被萧应祁抱在怀中，屋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她侧头甚至能够看见容栖与何怿都站在她的床头。
为何？他们会在这里？
她的嗓子都哑了：“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萧应祁眼下似有泛红，他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
诡异凝重的氛围蔓延在整个房间，燕清安狐疑地缩了缩身子，认真打量着萧应祁，他的脸与梦中带血少年的面孔似有重合，她想起来了，她或许的的确确在很早的时候就见过他。
她轻轻咳了几声，却并未相信萧应祁的话。
她留在府里很久了，萧应祁也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她，可今日他却把容栖和何怿都带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挣扎着起身：“不对，是不是宗练出事了，他在刑部大牢中可还好？刑部侍郎曾与我共事过，他们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一定不会对宗练做什么的对不对？”
萧应祁安抚道：“他没事，你别急。”
既然没事，为何要用这副沉痛的表情看着她？
她疑惑地环视一圈四周，发现到处都找不到青棣的身影：“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青棣在哪？她是给我煎药去了吗？”
众人无声，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她心一沉，想起方才梦中她无论如何都看不见母亲的心情：“青棣呢？”
玉兰突然跪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声：“青棣姐姐她……”
燕清安脑子发蒙，只看见玉兰的嘴一张一合，后边再说了什么话她也不知晓了。
就在她刚刚沉睡的时间里，白俨带兵来拿人，见青棣挡在门外又出言不逊，一怒之下拔剑捅向了青棣。
燕清安怔愣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始笑起来。起初只是牵动嘴角，后来变成捂着胸口低低地笑出声，萧应祁皱眉：“清安……”
燕清安一边笑一边腾出另一只手指着玉兰：“玉兰，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当年说想留在我身边服侍我，我拒绝你之后，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她笑出了眼泪，连嘴唇都被咬出血来，那抹艳红覆在她苍白无血色的双唇上，让她看起来好似方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玉兰，你当年若是留在了我的身边，难保今日被一剑杀死的人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该谢谢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扣住床板：“他们没有名正言顺杀死我的理由，就要一个一个害死我身边的人。白俨还说什么了？”
玉兰呆呆地望着她，又有些后怕地望了萧应祁一眼，说道：“他还说，今日他敢闯入定天府搜证，是因有太后首肯，昔日白琅着人闯入燕府搜证，也是因有先帝首肯……”
玉兰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燕清安却听得真切。她忽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可那血还是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容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用帕子为她拭血：“燕丫头？”
萧应祁亦是一惊：“清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