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萧应祁不愿透露过多详情,若那个孩子不是萧应觉的,这对于皇室而言又是多大的耻辱?
萧应觉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孩子是否是自己的,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无法大肆宣扬,他宁愿相信白贵嫔是被魏氏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也不愿认为白氏主动与别人珠胎暗结。
原是如此。
得知真相的燕清安并没有觉得多好受,只觉得唏嘘。
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是谁的错,为何本该清明的朝堂和和睦的后宫变成了这样?
她从前待在大临,多多少少见识到了前朝后宫的险恶,她以为欲壑难填的人为了权力聚集在一起,这个地方总会变得乌烟瘴气,她以为本该是这样的。
直到她来到南沅,见到温岫与中宫和乐融融,南沅皇帝和御下君圣臣贤,她总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谁的错?
燕清安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靠近萧应祁,主动伸出手握住他。
萧应祁一怔,右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蜷曲手指回握住她。
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人声鼎沸的佛寺之中,他们仿佛一对最是寻常不过的信男善女,因在凡尘执迷而寻求上天的庇护,可他们或许不知,那隐于宽大衣袖之下相握的双手,应当是比虔诚皈依更加可靠的支柱。
从护国寺回到晏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饶是乘着马车也得花费上一两个时辰。来时萧应祁是一路骑马跟随,返程亦是。
有风吹过,风将车帘掀起,燕清安还隐隐能通过车帘看到萧应祁骑马的背影。她突然有些怅然,有些低落地靠在车壁上,宝瑟见状不由笑道:“郡君这是舍不得相王殿下么?”
燕清安愣神,刚想启唇回答,可不知为何马车急急刹住,颠得燕清安身体一震,随后便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宝瑟被震了一下,立刻掀帘往外面喊道:“怎么回事?”
萧应祁似乎在同人交谈,马夫闻言回复道:“宝瑟姑娘,有人拦在我们的马车前……”
宝瑟皱皱眉,有些晦气道:“什么人这么没有眼力见,竟敢拦晏府的马车……”
燕清安食指比在唇前,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再出身,随后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果真瞧见几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孩子横躺在马车前。
萧应祁翻身下马走过来:“是几位流浪的妇孺,听说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过饭了。”
燕清安的视线掠过萧应祁,有些疑惑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鲜少听说护国寺附近还会有乞儿讨食。”
护国寺本就是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民,若是当真没饭吃,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何不直接去护国寺,何必拦她的马车?
“想来是见你所乘的马车华丽,知道里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贵,故意等在这的吧。”萧应祁笑了笑,“无妨,我让奉先去取了些银子来,他们拿了银子便不会赖在这了,你先回马车吧。”
燕清安心中仍有疑惑,却还是打算按照萧应祁所说的先回到马车,可就在她转身之际,路边不知是何人突然朝燕清安冲过来,手中似有刀刃的银光闪过。
那人速度极快,手中的刀刃直直冲燕清安刺过来。她心中一讶,虽有反应想要避开,可她正一只脚踏上马车台阶,实在是退之不及,眼见那把匕首就要捅过来,燕清安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臂被人拽了一把,随后就被人拉进怀中环护起来。
萧应祁一手执剑一手护住怀中的燕清安,目光冷厉:“退下!”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手中还捧着银子的奉先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车后的护卫涌着上前,将突然窜出来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