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怒骂:那刚开始还总扯些不相关的破事,她道今日他怎么抽了风似的来她屋里聊闲事,这不明摆着坑她吗?
内心波澜起伏,表面不动声色,强大的燕姑娘若无其事地整整衣衫,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望了一眼手执团扇,娴静端庄的师胧卿,见她笑得让人可心,刚想说出的话又咽了下去,匆匆抬脚离了东苑。
红鸳为人正直,待人和善,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她待燕清安更为苛刻严厉,若非器重,又怎舍得花费那么多心思?是以虽教导学艺一视同仁,但私下待燕清安更胜师胧卿。
她早些年龄因为此事惴惴不安,唯恐师胧卿吃心,几次小心翼翼谈她口风,谁料师胧卿全然不在乎。也对,师胧卿是丞相嫡女,就算现今是红鸳的弟子,难不成师家真舍得让胧卿位列祝史之位?她本就应该是养在闺阁里学习女红礼仪的温婉小姐,而不是被囚在冰冷无趣的定天阁强迫熟知国家的兴亡交替与朝堂的尔虞我诈。
春日的温度渐渐回升,连日头都都携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暖。
燕清安一脚迈入和鸾苑,目不斜视,直往红鸳素日里休息的书房走去。和鸾苑算是定天阁最贵气的地,不同于文津苑的清雅,这里满是奇珍异草,怪石雕像,并兼长廊回绕,曲径通幽,迷乱得让人错不开眼。
书房两侧有侍女相守,为首的身着绛色罗裙的女子上前一步问安:“燕姑娘总算来了,大人在侧屋歇着,姑娘直接进去就是了。”
燕清安点点头,冲绛衣女子微笑示意:“有劳念珠姐姐了。”
念珠摆摆手:“当不起姑娘这声‘姐姐’,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莫让大人久等了。”
方进侧屋,红鸳正半靠在书案小寐,单手支颐,发丝尽散,好不慵懒。屋内熏香袅袅,笔墨纸砚散落一桌。燕清安不由地放轻脚步,唯恐惊醒半睡的女子。
燕清安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宫里的太阴公主,身边的师胧卿,容貌都是绝佳的,可每每见了红鸳,仿佛世间所有女子都失了颜色。
当年拜她为师,她不过二十六岁,八年过去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半分痕迹,她的容貌一如从前,丝毫未变,好看地毫无收敛。
燕清安心头一惊,脚下略有踉跄。
难怪,“妖女”之称,不算空有虚名。
红鸳的美,就像一根简单的银簪别在发间,都是在为她增添艳色。
红鸳似听到动静,阖着的眸倏地睁开,看清来人不由舒口气,好看的眼睛里载满辰光:“丫头,你来了?”
燕清安颔首,嘴边牵出笑意,快步走到红鸳身边半蹲下来,将手放入她掌中,仰着脑袋眨眼:“是啊,弟子刚得您传召就赶来了。师父打嵘州回来就没让弟子好好瞧上一眼,现在我总算放心了。”不等红鸳有所反应,她就故意偏头,“师父比以前更好看了。”
红鸳闻言也只淡淡弯唇,直起些身子,在长榻上挪一挪位置,燕清安顺势坐在她身边,乖巧地将双手交握置于膝上,只待红鸳开口。
“前段时间我不在宫里,定天阁的事务可都还好?”红鸳素手端起书案上的一盏温茶,轻轻抿了一口,瓷器相撞的清脆声响如玉碎。
被这么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燕清安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其他事务当然都好,左右不过玉兰一事,可这事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冒然提出会不会觉得小题大做?
红鸳晃晃杯盏,不等燕清安想清楚回答,又不冷不热来了一句:“我听赵掌事提起过,你费心了。”随即又指指书案上的小锦盒,示意燕清安取来。
燕清安眨眨眼。嗯?这是夸她办事得力,有赏嘛?
依言捧过小巧的锦盒,用手拨弄盒锁,手指轻轻一挑,翻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