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所有的过错都是他造成的。
“早知今日,朕当初就不该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皇帝喃喃了两句。
他的声音沉闷低哑,带着病中的疲惫,叫人听不大清楚。皇后怔愣一瞬,不明就里,那双美眸泫然欲泣:“陛下说了什么?”
皇帝扶了扶额,锁眉道:“朕说,白都督与皇后都要有自知之明,别再做些自以为是的事情,若是将太子逼急了,皇后的千秋大梦该碎了。你确实万死难辞其咎,你的两个儿子难道也要为你陪葬吗?此事该如何了结,都督心中应当有数吧。”
皇帝的话毫不客气,堵得皇后面色惨白。她的双唇哆嗦了半晌都挤不出一个字,只能黯然垂首称是,然后将药碗收拾好便退下了。
侍婢都候在殿外,方才听到里边动静也不敢贸然进去查看,此番见皇后独自出殿,脸上隐有掌印出现,皆心中惊惧,却又不敢相觑,只得在心中唏嘘。
帝后虽感情算不得亲厚,可二人相处从未红过眼,更别谈动手了,皇帝病中的时日都是皇后衣不解带地照料,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天子动手。
蕊蔻只觉大事不妙,赶紧扶着皇后回到广华殿料理伤处,而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卸下耳饰,丝毫不在乎脸上的伤:“听说今日陛下传见太子了?”
蕊蔻犹豫道:“是,前几天太子也不知道陛下病了,又因秋猎一事一直本本分分待在东宫内,今日陛下精神好些了便传了太子。”
“太子同陛下说了什么?”
见蕊蔻不言,魏皇后笑了笑:“听闻是在陛下面前哭哭啼啼的?”
蕊蔻硬着头皮应道:“是。”
“想必是又将先皇后与齐侯搬出来了吧。”魏皇后对着妆镜打量着自己的侧脸,温声道,“当年祁儿刚回宫的时候,太子也是这般向陛下哭诉的,为的就是希望陛下时时刻刻记得,万不能因为我这位继后的儿子,而忽视了他这位原配唯一的骨血……”
她粲然一笑:“你还别说,陛下最吃这套了,心一软,便既往不咎了。可怜我祁儿十五岁刚回到父皇母后身边,就平白无故遭他这般暗算,差点落得个心胸狭隘的骂名。皇儿失德,我这个做母亲的难免就要承担过错,而我身为中宫有了过错,难免就会连累觉儿。”
“他总觉得自己可怜吧,总觉得陛下有朝一日会厌弃他,越是害怕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错,可这样怎么能叫陛下放心呢?”她瞧着镜中的自己,容颜不复年少时那般天真,连眼神在无人处都变得冰冷凌厉。
蕊蔻不敢直视她,只得低声回应:“那娘娘又何故在陛下面前坦言?那些事情就算娘娘否认了也大可推脱到白都督身上。”
皇后横了她一眼:“陛下最不喜欢难以掌控之人。比起明明白白的恶人,最令人忌惮的难道不是猜不透摸不透的人吗?陛下既然看得一清二楚,本宫何必否认,把自己无关紧要的弱点暴露在外人面前,让别人自以为可以把控住自己,不是才更好吗?”
毕竟,白氏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捏”在皇帝的手里。
“只是可惜……”
蕊蔻奇道:“可惜什么?”
皇后摘下手中的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蕊蔻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拦住:“娘娘,不可,这可是陛下赐给娘娘的珍品!”
皇后的眼神忽然变得怨毒起来,她一想起皇帝在殿中轻声呢喃的话就异常气愤:“只是可惜,陛下后悔了吧,后悔让我坐上这后位。”
蕊蔻吓得跪下:“娘娘何出此言,陛下分明是爱重娘娘的。”
魏皇后不理会她的话,自言自语道:“不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先皇后,无论我舅父怎么做都不上齐侯,无论我的儿子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