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没说清楚,只觉得想要两个字如同一条骇人蛔虫,钻进她的脑子,钻进她的肌肤与胃里。她只要将其释放出来,才能好好看清楚欲望的模样。
张至森站在那里,月光偏移,照在她的脸上,那脸洁净倔强,透着傻乎乎的一根筋劲头。
他用手拨弄掉她肩头的细带,而后是指尖滑过她的肩,锁骨,以及那些个若隐若现的地方。
两人身体都热了起来,她等待着被甩在那个宽大绵软的床上,在激烈与撕扯中快点结束这场放纵,让那如过电的欲望之火快速蒸发,快速回归到对的道路上。
如果欲望是耻辱,涌动的快乐是恶意。
张至森没有那样做,他快速地将她抵在那面贴满了老旧印花的墙上,她仰头去看,用手去摸那上面的纹理与疤痕,一朵银白色的玫瑰被刀痕劈开,后面他的身体如同那把刀子,甚至如同斧子,砍掉自己。
忽然眼中有泪,眼泪将过去淌出一条宽大河流,她想起她最喜欢吃生日蛋糕,最喜欢也是因为最想要,最想要也是因为得不到,十岁之后,蒋兰和李准军就不曾为她过生日了,当她看到朋友们晒出的生日蛋糕时,她非常想要拥有生日蛋糕,想要拥有那种不用她言说就能得到的偏爱与选择。
她甚至还想起,陆铭说,我不像你有那么多选择。他哪里懂她,她才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又想起过去一大堆的小事情,那些小事密密麻麻地,如同皮肤被抚摸刺激后凸起的鸡皮疙瘩,影响了她单纯的快乐,让她非常不舒服。
如今,她只找到这样一个方式,借此来报复人生的小小瑕疵。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转过身,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她满脸是眼泪。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只有疑惑,没有担心。
“没事,你继续吧。”
张至森头一次听到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此刻与他进行的不是她本人,她心不在焉置身事外。
“你做过吗?”
李光芒摇摇头,目光呆滞地靠在冰冷墙上,衣服已被扯掉一般,她不明白他问这个是为何,她还等着他进行下一步。
张至森原本热络的心再次淡了下去,她的眼睛并不看向他,看向远处飘渺的东西。
他用身子环绕住她,将她圈养在他的身体范围内,捏着她的脸颊,语气恼怒:“你以为你是谁?”
李光芒回神,看着有点生气的张至森,不明就里。
“怎么了?”
“我还没有空虚到那种地步。”
李光芒哦了一声,原来她满不在乎的放纵在男人那里变成了一种防守,他不仅仅要打开她的身体,还要打开她的心。
如同陆铭一样,既要又要。
“那你喜欢我吗?”
风如游丝,从窗口穿过,浇灌身体。两人内心都气鼓鼓的。
张至森从她身上离开,坐在一旁沙发上,望着站在那里的李光芒。
李光芒同样回望与他。
喜欢吗?
这个问题作为男人的张至森回答不了,他只有冲动与非冲动,李光芒恰好是那种激起他冲动的人。
“你走吧。”
张至森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不停地把弄着,拨开熄灭,消磨掉焦躁心情。
“下次,我还可以找你吗?”李光芒将肩带扶了上去,装出一副娴熟模样。
张至森别过脸,神情淡漠:“下次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不是谁都可以放过你。”
凌晨三点钟。
李光芒出了张至森房间。
他说她傻,她真得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