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脸色一白,干瘪笑道:“那殿下稍等瞬时,小人再通禀一声。”
他抄着手转身过门,竟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卡在门槛上,不放心地扭回头来恳切叮嘱:“殿下暂且千万别吊嗓儿,圣上这几日身体不大好,实在受不得惊吓。”
冷明烛蹙眉,不耐烦地催促:“知道了,快去吧。”
陆长宁这才进去。
冷明烛负手等着,闲极无聊围绕前殿精心打理的花圃转了一圈。
自打先皇后林氏薨逝,后位空悬,后宫以最得宠的李淑妃为首,大皇子加封纪亲王爵位,承的是当年明帝潜邸时的爵位,可见明帝对他的厚望。
皇恩荣宠体现在方方面面,连同这扶摇宫修建得极尽奢华阔大,便是当年林皇后的仁明殿也不及眼前盛景的十之八九。
满朝文武那么多人,竟没人觉得不妥。
冷明烛冷眼望着眼前一切,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踱步来到一处盆栽前。
两指一掐,折下来一枝开得正盛她却叫不出名来的花。
一旁侍立的宫人见状惊恐得叫了一声,语不成句哆哆嗦嗦道:“殿下,殿下……这是,这是……”
“是什么,名贵的花?还是李氏最喜爱的花?”冷明烛轻嗤一声,抢了小宫人的话。
那宫人被呛了一下,“禀殿下,这是,是新楼国进贡的‘娇客’,是淑妃娘娘最看重喜爱的花植,殿下您闯了大祸啦!”
“娇客,名字不错,既然这么珍贵的好东西,我刚在这站了半天你怎么不提醒?而且这么凉的天,大清早的搬到院里来做什么?”她踢了踢那花盆,歪头看他。
“这分明是应该放在屋里的盆栽,所以特意搬出来就是为了等我上门,然后手欠折一枝下来,你家娘娘好到圣上跟前告我一状?”她又啧啧叹了两声,“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干这种无聊透了的事,你家娘娘是不是每日闲得发慌,到处给人找麻烦才欢喜?”
那小宫人哽哽咽咽说不出话来,他能有什么说的,事实本就是如此。
昨晚上阜阳侯冒着大不讳夜扣宫门,告到明帝面前,彼时明帝正在扶摇宫拉着李淑妃喝小酒听小曲儿,红尘帐暖,甭提多舒适,这一下被扰了兴致不说,连带着李淑妃也心里不快。
阜阳侯是李淑妃的亲妹夫,妹夫家有事,她自然放在心上,能帮就帮一些。如今冷明烛触了他们沈李两家的宝贝疙瘩沈开明,于她心里无异于将天捅了个窟窿。
她料定以冷明烛的性子准得风风火火闯过来,这才早早让人安排了这一出小插曲,就算打击不到冷明烛,也能膈应膈应她出口恶气。
冷明烛和蔼地拍拍小宫人肩膀,“李氏要是问起,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她,再帮我问问她,是不是该退居后堂含饴弄孙了,后宫姝色千娇百媚争奇斗艳,那是人家年轻人的事,老黄花跟着凑什么热闹,自找没趣不是。”
掌心里的花朵还沾着晨起的露水,衬得晶莹欲滴,她合拢手掌将花碾碎在手心,再张开时晕了一手艳色。
“你瞧,出头的花儿是没有好下场的。”害人的凶手也不会有好下场。
小宫人吓得都该哭出来了,目瞪口呆瞧着她。
冷明烛问他:“你还没说是不是没有好下场呢。”她语气放得极轻,却隐隐透出诡异的压迫感来。
小宫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知所措。
这时陆长宁打帘子走出来,说明帝让冷明烛到里头见面。
等她走了,小宫人才白着脸松了口气,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他听说过昭华公主自打出了那事后性情大变,但却没想过她变得这么阴晴不定、毫不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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