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可以动身。
许靖池将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起身往外走。
冷明烛纤瘦,并不重,虽然路远,但于他来说还算不得什么。行过庭院围廊,明处暗里的守卫和一众伺候的女使小厮见状,纷纷背过身去不看。
一路平稳疾行,到了栖迟院,里面墨画一见这阵仗,吓得不轻,呆愣愣不知所措。
胡符箓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还愣着什么。”
墨画赶忙开门打帘,迎人进屋,跨过暖阁来到内寝,铺开被褥,帮衬着许靖池将冷明烛稳稳当当送到床上,又蹲跪在地给人脱下鞋袜、卸去外衫,盖好锦被。
胡符箓招呼郎中进来,同时打发许靖池到外面候着。
郎中看过后,也说是情绪极大波动引起的旧疾再犯,给开了方子让人下去拿药煎药,又亲自施针用以缓解滞淤的气结。
后续又研究安排了一些食补的法子,让墨画安排去厨下监工做出来。
最后嘱咐让好好休息,千万不可再劳累过度。
众人一通忙活后,这才退出去,留冷明烛在内寝安睡。
*
醒来时,已是戌时。
她头脑还有些沉重混沌,睁眼时眼皮也沉沉无力,挣扎着翻身坐起,抬眼朝外面看,天色墨黑一片。
外间守着的华英、胡符箓听见里面动静,忙不迭提灯跑进来查看。
华英三两步上前来,见人醒了,欣喜道:“殿下醒来了,觉得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转而对胡符箓说:“快,快去请郎中过来看看。”
胡符箓赶忙去了。
冷明烛嘴唇发干,想说话都张不开嘴,幽怨地瞥了华英一眼,对方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人起身。
冷明烛就着华英的手,借力喝了小半杯水。
喝过水,果然好了些许。
冷明烛清清嗓子,道:“我没事,犯不着大惊小怪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华英:“马上就要亥时了,殿下睡了许久,腹中可觉得饥饿,厨下一直温备着吃食呢。”
冷明烛摇头:“我不饿,你叫葫芦过来,我有话问他。”
华英给屋里掌上灯,这次瞧得清楚,冷明烛脸色仍旧苍白得很,“殿下有什么话也得等到用过饭吃完药再问,时间有的是,不急。”
随后不容她拒绝,召来墨画,吩咐她在屋里支上小桌,把饭食端上来。
墨画应下,退出去准备一应事物。
冷明烛无奈叹气。
“殿下叹什么气,我还没叹气呢!”华英语气微重,有些责怪的意思在其中,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殿下,您是靳妈妈奶大的,可我也算是看着您一路走过来,知道您重感情,靳妈妈的事一时间接受不了。”
她有些哽咽:“可您再如何,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折腾,您打小身子就较常人弱些,却事事不肯服输,骑马射箭、诗书女红,任何一样都要强迫自己做到最好,这些我也都可以理解,也在最大程度支持殿下。可是,身体不好,您就得时时刻刻注意着仔细着,您不知道你这次头疾再犯,到底有多吓人!”
冷明烛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您不知道,您知道什么?”华英不由自主提高音量:“您要是真知道,还会控不住情绪把自己弄成这样?以往您每回生病,咱们下头的人担惊受怕,皇后娘娘恨不得不眠不休的守着您,直到康复为止,我们所有人都在担心您的身体,只有您自己毫不在意。”
冷明烛认真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将自己数落了一大通,全程保持安静一句话没说。
直到华英说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