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以便许靖池解下衣带腰封,“要端正地站立许久,还要带领使团去使馆安置,都是些烦心事,不过还好。”她转而笑道:“看见老二那张脸又黑又绿,我倒不觉得有多累了。”
“姐姐和安王发生不快了?”许靖池没能跟着同去,冷明烛身边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但自从得知安王的狼子野心,便日日担忧,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冷明烛遇到什么不测。
冷明烛不紧不慢,道:“算不上,倒是今日来的那个新楼王子,着实有趣。”
“新楼王子?”许靖池微诧,一边帮她换完衣裳领着人坐到榻上歇息,一边好奇问道:“他如何有趣?”
冷明烛道:“小郎君模样生的极好,像头狡黠的小狼崽,却在我们面前强装乖觉,瞧上去不伦不类,你说有不有趣?倒叫我想起当初的你来,明明暗藏心机、手段高超,偏生伪装得纯良无辜、弱质惹怜。”
听她提及从前,许靖池挠着头笑容凝固,弱弱道:“那还不是因为,因为大家都说姐姐喜欢这类郎君么……我只能,只能这般接近嘛。”
冷明烛没理会他,继续道:“新楼与大厉几十年来和亲互通,相安无事,但今日亲眼见到那位敏波王子,总觉得……”她顿了一会,似乎在斟酌一个适合的词汇形容,“他,有不甘之意。”
“不甘?”许靖池道:“你是说,他们心有不臣,此次和亲另有图谋?”
冷明烛摇头,“哼,他们什么时候真心臣服过,不过此时势弱,想白得好处罢了,只不过这个敏波王子……”
可能还是太过年轻,没学到老奸巨猾、口蜜腹剑那一套。
许靖池正待说什么,她又叹了一声,“算了不管他,自有咱们的皇帝去操心新楼臣不臣服的事,晚上还有接待使团的宴会,我还得参加,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许靖池眨眨眼笑道:“那我该以什么身份陪姐姐赴宴?”
什么身份,冷明烛伸手往他脸上揩了一把,然后抻着耳朵扯了两下,“就以现在这副面皮,本宫的心头爱宠元禾呀。晚宴时,老大老二老四他们定然出席,你就好好表现,让他们都亲眼瞧瞧我这个昭华公主到底多么荒唐。”
说到这里,许靖池果真十二万分期待了,能在国朝宴会上和心爱之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想想都激动!
……
蓬莱惠州晚宴,殿内宽阔敞亮,装置金碧辉煌,一眼望去确有人间仙境、纸醉金迷之感。此次晚宴由纪亲王出面主持,明帝不曾出席,故此坐北朝南的金质龙椅桌案前空无一人,而龙案高台前方另设一张小了一圈的桌案,乃是为纪亲王准备的。
众皇子公主、四品上大臣,还有新楼二十位使者皆来赴宴,分东西两列落座。每人前方对应一案,案上珍馐美食、仙浆玉液,应接不暇。
纪亲王冷祺昕一身枣红长袍姗姗来迟,于案前落座,侍从斟满美酒,他举杯,打着官腔说了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场面话,“……大厉与新楼,同气连枝,永结秦晋,来共饮此杯,愿日后民富国强,太平永安!”
众人端起斟满美酒的玉盏,纷纷起身附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剩下便是吃喝玩乐,各自寻欢了。
丝竹管弦乐音一起,轻纱披帛的美艳舞姬步步生莲、翩翩起舞,玉臂如藕,纤腰似月,舞姿曼妙夺人眼球,殿中喝彩之声拍掌之声此起彼伏。
冷明烛看得昏昏欲睡,这等宴会场景,十几年如一日毫无半分新意,要她一动不动坐在冷硬的椅子上观赏,还不如放她出去对着天空数一会儿星子呢。
好在今晚上还有人作陪,她美滋滋拍了拍依偎在怀里的美色郎君,招手让丹雯往面前的玉盏里斟满美酒,冷明烛亲自将美酒递到许靖池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