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芹。”
空气里忽然只剩下了沉默。
纪文哲脸上的笑意慢慢减淡,唇线绷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这个名字他听过,在去年的演奏圈里,也曾传出过杭家的八卦,他其实也早该想到的,琵琶弹的那么好,父母又是在去年同时去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好久好久之后,纪文哲才带着悲悯又低沉的语气说:“你母亲是个很优秀的琵琶老师。”
这句话令向来冷静的杭北一瞬间眼眶泛红,她低了低头,轻声又认真地表达:“谢谢老师,如果我妈妈知道了她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她一直很喜欢您的表演。”
纪文哲笑着摇了摇头,他又关心地问:“你呢,还在继续学琵琶吗?”
杭北说:“没有了,我以后不想再弹琵琶了。”
纪文哲为此惋惜,但他没有劝阻杭北,出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难以轻易走出来,难怪他刚刚听这个女生弹的时候,总觉得琴里全是悲怆麻木之意,不弹也好。
纪文哲说:“人生值得期待和坚持的事情数不胜数,不想弹就坦荡放下,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总之,人生都是要往前看的,活的开心最重要,祝你前路坦途,顺风顺水。”
杭北紧握着琵琶,一颗心感激涕零,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这番话确实戳中了她的心,许久许久,她才极度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跟对方说:“谢谢纪老师。”
…
…
十月底某一天的南城,这天天气很好,天空中大片地织着软绵的云朵,远处并不滚烫但明媚暖和的太阳光直直照射下来,南高的篮球场上,梁永杰高高跃起,将手上的篮球投向篮球框,球体在空中滑过漂亮的抛物线。
杭北经过篮球场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落地时爽朗地笑了笑,眉眼干净温和。
然后他转身走向休息的地方,迎着阳光低下头像小狗一样甩了甩脑袋,那一刻有了几分少年的意气。
杭北收回目光,很浅地笑了下,然后带着笑意继续往前走,她要回教室的,所以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处。
梁永杰对这一幕浑然不觉,他坐到了凳子上,抄起放在这儿的矿泉水,迅速扭开后,咕噜咕噜地灌了进去。
正巧,一直在运球的杨峻宁也在这时下场了。
叶金金从旁边的跑道上走过来,跟在他身边,扬着脑袋跟少年说着话。杨峻宁嘴角撇着,心情不是很好样子,对叶金金也是爱答不理。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近,最后坐到了梁永杰旁边。中间有衣服和水瓶隔着,不算太近也没有很远,距离刚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叶金金站着,下巴却还是扬起的,她俯视杨峻宁,抱臂高傲地说:“杨峻宁,你为什么不理我?”
“有吗?”
杨峻宁神情懒怠,与在杭北面前的阳光大不相同,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少爷款。
他只有在她面前是这样,不在乎她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是什么心情就是什么心情,连装一下都懒得装。
在杭北面前就仿佛是两幅面孔,随时随地脾气都好的不行,她说什么杨峻宁都笑脸相迎。
叶金金抱臂冷声说道:“大少爷,你不能对我这样挥之即来招之即去,要用到我的时候就给个笑脸,觉得没用的时候就想摆脸色就摆脸色,你这样很伤人,我叶金金也是要脸的。”
杨峻宁抬头看她,满不在乎地说:“那你走啊,没让你整天跟着我。”
叶金金被呛的无言,一时间脸上火辣辣的痛,但很快,她也找到了可以反击的刺痛到对方的点:“是,杭北也没让你跟着她,你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