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北:“……”
她欲言又止半天最终选择忍气吞声——天气太热了,她不想被晒成小鱼干。
“谢谢。”
“…”
梁永杰嘴巴勾了勾,从里头发出一丝嘲讽的冷笑,意味很明显,就是笑她的。杭北秉持着厚脸皮的态度假装看不见。
杭北拿着小风扇吹了会儿,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是活在人间的。她怕感冒,按下关机键,递还给梁永杰:“你热吗,要不要吹一下?”
梁永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热。”
“噢。”杭北又收回了手把它搁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神色安静,甚至是可以说得上是乖巧。
梁永杰看走神了一秒。
意识到自己走神以后,又迅速移开了眼神。
杭北的目光清澈透亮,她忽然又看向他,没什么征兆地,随意地提起:“梁永杰,你变了好多,你以前说话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梁永杰还真反思了下,随即又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吊儿郎当的:“七年,杭北,你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吗。如果你真的了解这些日日夜夜里我心里想过什么,你就不会说我咄咄逼人了。”
杭北愣了愣,他话里的意味不明,却像沾手的牛奶一样黏稠,腥气,味道消不干净。
那是越界一样的言辞,重重地拨了下她的心。
杭北张嘴欲言又止,梁永杰却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他垂垂眼睛,打断对话,没有余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杭北:“……”
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
…
杭北中途去了趟厕所,张侃在和他们两个胡聊,正好,说起了那天的事:“你们不知道,能吃到杭北的瓜到底有多难,好好一个绝世美女,这么多年别说什么正经恋爱了,连个什么挂牌男友都没听过,寡的不行,那天我听说你们俩之前认识我就觉得不简单。”
见梁永杰淡定自若,稳如泰山的样子他摆了摆手:“真的,别不信,我一看你俩之间就不简单,说不定杭北寡了这么多年真是因为你呢,你都不知道,这几年,她为了自己的服装品牌有多拼,可以这么说,她的生活里工作除了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占了她百分之九十的空间,妥妥女强人一个,她哥都拿她没办法,对了,你知道她有个哥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往年的事如电影一般清晰地放映而来,梁永杰的心神有一秒的卡顿。
杭北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一回来,八卦的声音静止,张侃又打起哈哈聊了别的,杭北并无察觉。
梁永杰忽然在她旁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没有征兆地说起:“杭北。”
“嗯?”她疑惑地抬头,眼睛清亮。
“花雨市很好。”
“啊?”
梁永杰低了低头,不知道为什么,语气没有之前的那么尖锐与刻薄,在那一刻,好像变回了上学时候的那个温吞少年,他重复:“我说,花雨市很好,你生长的这个地方很好。”
杭北静静地注视着他,一瞬间情绪莫名。
那天最后,几人在太阳下山的傍晚分别,分别前,还一起看了日落,绚烂的晚霞美丽到不真实,饶是一向冷冽的杭北也在那一刻温柔地仰望过去,她有些失神。
她自然地回头,发现梁永杰举着摄影机,杭北自觉地移开身子到旁边,不挡住对方拍日落的视角。梁永杰没理她,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画面,很久很久都不曾起身,比起高中时篮球场上那些张扬的时刻,此时的他却多了很多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