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凌寒的神色很有些诡异,说不上是喜还是悲,原本森冷幽深的黑色双眸竟是泛起了层层涟漪,好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隐约间还有股痴意。 即便段红缨的心思不比寻常女子细腻,此时也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被朝野上下暗中称为杀神的凌督公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魏思音低咳一声想把话题带过,可还没等她开口,凌寒就急促地问,“你们说的那一日,可是我办喜宴时?” 段红缨看了眼魏思音,见她紧着给自己使眼色,便打了个哈哈道,“最近事情太多,也记不清了。兴许不是在凌府,是在别人府上也说不定,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说完便转身要走,可凌寒怎么能放过她?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厉,“近一个月以来,除了柳府的赏春宴,公主也就去过我的府邸,还请段大小姐如实告知,那一日公主为何会喝醉?” 段红缨被他这审犯人似的口吻弄烦了,回过头皱眉瞪着他,“公主殿下就在这里,你为何不问她?再说了,我表妹因为什么喝醉,你做什么急着知道?她既然没告诉你这件事,那就是与你无关,你不必自作多情。” 魏思音在心里叹了口气。 表姐虽然是为她说话,但凌寒何其聪明,这番话已经印证了他心中猜想。 果然,凌寒眸光一沉道: “我知道答案了。” 段红缨冷笑,“知道什么答案?世人都说女子喜欢胡思乱想,我看你们男人才最会瞎想。整日里有事没事猜来猜去,以为女子都会为你们心碎,想得倒是挺美。” 凌寒被她当面这么怼,神色却十分平静,甚至有几分和颜悦色,微笑着对她道: “你说得对,男人确实容易自大。但你忘了,我不是男人。” 段红缨先是一愣,然后尴尬地低头。 她也是忘了,凌寒是个太监。 在他面前说男女这点事,那不是侮辱人吗? 而且凌寒和魏思音之间那些拉拉扯扯绕来绕去的文章,本也就是这两人自己的事,她刚才还劝陆承怀不要多管闲事,怎么轮到她,反倒指手画脚得更厉害了? “我刚才一时失言,督公见谅。” 她朝凌寒抱了一拳,就逃也似的溜了。 魏思音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她的表哥和表姐都是人才,说话都很好听,两人加起来没几句话把她的老底都给透给凌寒了。 她假装眺望远方庭景,默默站了很久,不肯转头去看凌寒。 凌寒也耐得住性子,就这么立在她身边,陪她一同望着晚春最后的春景。 花开花落花满天,留不住春来春往。 本该是令人心生惆怅的凄艳景色,可因为两人的心神都为彼此占据,反倒感觉不到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开口道: “那一日,公主是为臣醉酒吧?” 明明是疑问句,可他却说得笃定。 魏思音脸上微红,不愿承认。 她默不作声,从头到脚都是十分倔强的姿态,仿佛就连头发丝都写着你这是自作多情,本公主洒脱自在,哪里会为你伤心伤情,借酒浇愁。 凌寒看着她,眼里却有无限柔情和深深悔恨。 “和林绾柔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