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就甘心吗?” 甘心他们没有很好很长的一生,就这么轻易地把他从她的未来摘除出去? “你本来可以等等的。阿离炼出了蛊王,他答应我会先找到为你祛毒的办法,然后再斩断同心丝……” 她越说声音里的鼻音越重,眼泪落在了凌寒的衣服上,染湿了他本来不染尘埃的黑袍,那一团浸湿的痕迹,看着比鲜血溅上还要刺眼。 凌寒沉静地看了她许久,然后缓缓开口: “公主,我是男人,我不能自欺欺人。” 魏思音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 他在朝她微笑,那笑意很淡很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力量,“三日后就是福安寿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您心里也明白。如果在那之前,我们不解开同心丝,那就是两人一起九死一生。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等到阿离帮我找出祛毒的办法,我们等不到那一天了。” 魏思音张开唇似是想要反驳,他抬手指尖抚上她的唇,让她安静下来。 “公主不是比我更清楚这件事吗?所以您才私下拜托阿离,让他赶在福安寿宴开始前就先找到帮我祛毒的方式,然后再解开同心丝。我知道,公主是不想连累了我。” 凌寒叹道: “我又怎忍心辜负了公主的心意,可是,做不到,没有那么快,注定不能两全。” 魏思音听着他的话,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打探消息向来是明镜司的特长,她自以为隐蔽得很好,却还是输给了他。 她和阿离私下的交谈,他全都知道。 是他让阿离帮他骗她,而她还当真以为,阿离对她说的都是真的,能赶在寿宴前两全其美。 “公主,别哭。” 凌寒的指尖朝上抬,轻柔地帮她拭去眼角眼泪,“别忘了,您是大齐的监国大长公主,你比你宗室里的那些兄弟都要强,你才是大齐未来的希望。 所以您不能让任何人左右你的使命和野心,你生来就要做大齐第一个坐上那把龙椅的女帝。 而我,是您的臣子,是您手里最所向披靡的刀。 聪明的主子不该怜惜一把刀什么时候被折断,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物尽其用,知道怎么狠下心去做取舍。 而我凌寒,心甘情愿为您所用。” 魏思音的眼泪忽然就止住了。 她看着凌寒,眼里翻涌着他也看不清的东西。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发出声音: “凌寒,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吗?” 凌寒眉头微皱,顿了一下后道: “记得。” 那时的他卑微狼狈,像头丧家犬一样跪在地上,被薛贵妃宫中几个仗势欺人的老太监凌辱教训。 当时,刚刚丧母的公主带着宫人路过,一眼撞破他最不堪的模样。 按照福安的计划,这话只是他进入魏思音视线的开始。 之后还要做很多事,处心积虑地制造很多偶遇,才能让魏思音接纳他入舒云宫。 他也麻木地想,像她这般生来高贵的人,要打动她确实要下狠功夫。 可他没想到,只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毫不犹豫站出来为他解围。 那娇美稚嫩裹在绫罗绸缎里的小姑娘,睁着天真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束光亮照进他黑暗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