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君亦止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看向云乐舒,见她脸颊带着隐约的潮红,伸手去碰她的额头,“还烫吗?” 只要见了她,他总是情不自禁想与她亲近,说来好笑,虽好些日子不见,云乐舒这张脸却日日都映刻在他心中,不曾有半刻消停。 收到皇甫丹上书请立其女为后的奏章时,落拓册封诏书之刻,崇阳殿封妃之际,还有夜夜灯明彻夜,孤枕难眠的分分秒秒,都是如此。 他气自己日日记挂着她,不得好眠,她却闲庭信步、插花描绘、看书写字,夜夜酣睡,浑似个没事人一样无心无肺,所以忍着不见她,硬是挨到她先服了软才有所松动。 本想再晾一晾她,明日再过来,却不想她忽然病倒了,他便再也等不得。 云乐舒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到底没有抗拒君亦止伸过来的手,任那暖乎乎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 他的手掌宽厚,掌心透着一股温热,像三月春风带着绒雨拂过她的额头,她忽然感到一阵心神恍惚。 这样的感觉实在过于熟悉,可怎么办,君亦止不是云浈。 于是,心中那一丝悸动便尽散了,徒留一片心灰意冷。 云乐舒强忍了泪,使劲儿摇摇头。 “很难受?”君亦止触碰到的,是一片稍稍高于正常体温的温热,想来应无碍,可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云乐舒怏怏地摇了摇头,“不难受。” 君亦止忽然笑了,“那就是饿了,从前你饿了也是这般,也不说,只委屈巴巴的,叫人猜。” “嗯,饿了。”头甫一晃动,云乐舒又觉一阵晕眩,便又悄悄地靠到床头,懒得在他面前费力支棱。 反正她萎靡懒散、不知礼数的态度,君亦止见得多了。 见她这副样子,君亦止宠溺笑道,“膳房已经在做了。” “我想吃桂花糕。”云乐舒鼻塞声略重,像是闷在被子里说话,嗡嗡软软的。 君亦止一滞,“待你风寒好了再说,你现在不宜食甜物。” 云乐舒垂下眼睫,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相处实在别扭,浮于表外的温情,格格不入的亲密,既陌生又熟悉,一切皆是那么名不正言不顺。 可她迫于种种考量,又不得不视而不见,配合他演戏。 她害怕这么一日日熬着,熬去几分意志,再熬去几分抗拒,最终变得麻木,信了这场所谓命定的缘分。 她的心,又忽然有些焦灼了。 并非桂花糕香甜,而是那被云浈偷偷蕴存其中的心意,让本无关风月的桂花糕无形中成了她的寄托,使她睹物便似见人,令她心绪渐宁,而她此刻,正需要。 说话间,慕梅送了膳食进来。 云乐舒眼眸霎时亮了起来,君亦止看她一眼,唇角便含了笑。 慕梅刚端上前,她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接过桃笋枸杞鸡丝粥,幸福地往嘴边送。 “小心烫着。”君亦止知她是个火般的性子,忍不住出口提醒。 云乐舒咕喃一声算是回应,手上却没放慢一点速度。 雪白素手稳稳捧着钧窑天蓝釉碗,碗面腾起袅袅热气柔柔扑在她的脸上,有种烟雾朦胧的柔美。 随着她抬手喝粥的动作,那绣了粉荷的袖口微微垂落,便见那只妙异的结心扣悬在皓腕之上,仿佛是替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不大不小,恰好卡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