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里”二字荦荦大端。 只要从这里进去,就可以见到他了...... 云乐舒脑中再次闪过何伯父女的话来,看着那城门两侧的守卫,心中沉甸甸的,突然感到害怕。 不知道是在害怕那些戒备的守卫,还是在害怕别的。 她其实不该如此踌躇不定。 若是从前的她,在得知有关雪河这个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冲到她面前去质问的,一刻也不会犹豫。 可是越临近槐里,自己越是胆怯。 如果......他们真的已经生出情意来了,她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呢,难道要她笑着祝愿哥哥嫂嫂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吗? 何其......残忍。 “夫人,一会儿入城,恐怕要请您出示籍契,配合官兵搜身才行,槐里近来严查城门出入,尤其女子,都得经搜身查验后方可入内。”车夫停在十里之外,提醒道。 云乐舒此前多方询问,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便回道,“我有何府尹的荐信,你照常送我入城便可。” 车夫点头应是,城中那些达官贵人的亲眷进出城若有荐信或其他可自证身份的凭证在手,城门的守卫是不敢贸然将人拦下查检的。 那何府尹的夫人往来槐里汴州,只需出示盖有何府尹私章的条子,守卫便恭恭敬敬放行了。 这位夫人衣着装扮华丽,浑身上下皆透着矜贵,虽无仆婢随行,却丝毫让人不敢怀疑她的身份。 车夫轻扯缰绳,让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槐里城门十里外正好有个渡口,从城门过的路人和车马并不算多,渡口却是人声鼎沸。 辎车路过喧嚣的渡口时,云乐舒撩起帘子一看,见码头来往货船众多,便有些不解,问道,“不是还未到中秋节吗?怎么渡口如此热闹?” “夫人你有所不知,中秋节官府组织游龙歌舞、祭祀月神,还有赏月香车等等,免不了要布置场地,像挂花灯、搭高台之类,这些货船便是赶着入城送物资的,自然要在十五日之前奔忙。”车夫道。 云乐舒一路心绪纷乱,并未发觉那槐里城门附近,有数个死士,正奉命蹲守,随时戒备,只等她现身,一举扑杀。 临近城门,云乐舒只觉得眼皮狂跳,心神不宁。 她捏紧袖中的荐信、籍契、名帖,强装镇定。 马车停在城门口,有守卫上前询问,“还请这位夫人下车接受查验。” 云乐舒倾身下了车,悠悠立住,优雅地从袖中取出荐信和名帖,递给守卫,话说得从容,“官爷,我旅览至此,受何坚何府尹所托,此行顺便替何夫人捎封信,这是何府尹亲笔所书荐信与何夫人邀我面见的名帖,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她打量着,若守卫还不肯放行,再出示自己那张“白萂”的籍契。 当日君亦远给了两张空白籍契,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不到紧要关头最好不要显露于外。 她以白萂的身份在汴州停驻了月余,又和黄家张家有所来往,若出了事,官府的人照着白萂的线索查下去,轻易就能查出她来,难免牵连到元大娘一家。 “给何夫人捎信?”守卫的脸色稍变,他马上回忆起数日前那何夫人刚从槐里回了汴州,怎么才过这么些天又来了槐里。 可他又不敢断定,也可能何夫人入槐里时正好不是他当值。 那名帖没有任何异常,他便顺手交还,可他依旧觉得奇怪,便展开那荐信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