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等强悍的援臂不攀? 那皇后之位,舍她其谁? 宫婢欢喜地正围将过来,却见皇甫丹大步踏入殿内,铁青着一张脸。 见殿内乱糟糟的,还无人通传,皇甫丹怒喝,“月儿,你这永寿宫成什么样子了?” 宫婢们忙屈身行礼,在皇甫明月的示意下快速退出殿外。 “父亲?您怎么来了?”皇甫明月亲自扶了皇甫丹坐下,又为他倒了茶。 殿内清凉,皇甫丹那风霜横陈、黝黑发皱的脸才稍稍舒缓,捧起茶盏喝了一口,不等茶水咽下便放下茶盏,恢复了初入永寿宫那般难看的脸色。 “难道君上开恩,特许父亲入宫来见女儿?”父亲驰骋沙场,掌兵多年,那张脸早已变得不怒自威,杀伐冷峻,不笑的时候,连她也拿不准他有无发怒。 后宫妃嫔若非殊遇,家属亲眷未经请旨是不许入后宫探访的。 想至此,皇甫明月面上更添了几分喜色,莫非君上待她开始有所回暖? 皇甫丹把那抹娇羞暗喜看在眼里,一时心中发堵,有些早已在他心中滚了千百遍的严厉措词却忽然壅塞在喉咙里,不忍道出。 一番欲言又止,却终究缓了面色,“嗯。为父应召入宫,趁便求旨前来看看你。” “父亲能来永寿宫看女儿,女儿高兴,可您怎么不遣人提前来报,女儿也好提前准备些酒馔。”皇甫明月闻言喜笑颜开。 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心中悔愧交加,却不敢明言。 双鬓的灰白已蔓延至发梢,更显得他沧桑迟暮,“不必忙活了,为父与你说说话,自你出嫁,咱们父女才见面几次,你母亲对你甚是想念,只可惜远在西北,事出无由,不好常常请旨求见。” 父女二人便不约而同地想起入宫前那声势浩大的仪仗,想起那时举家的欢庆得意,想起那早不作数的几句对话。 “月儿,皇庭幽深,可你无需惧怕,为父力保你在宫中扶摇直上、宠渥无极......” “上品官阶,盛宠优渥,我儿这般颜色岂会埋没于那堆庸脂俗粉之中,你既得圣宠,自然无需担心会亲之宫规,那还不是君上一句话的事情,我与你爹爹留着你的闺阁,让你时常回来小住可好?” 皇甫明月黯淡了眼眸,却又燃起信念,“父亲,我们不妨再等等,我总感觉一切仍有转圜,您不是说过,我天生要做那恩慈黎民、母仪天下之主吗?有您护卫,女儿有信心。” “想为父与你母亲于不惑之年方有了你,老蚌生珠,自是可喜,可随之而来的是伴随一生的忧虑和不安,我只恐皇甫家无人承袭、日渐凋零,致你前无指引,后无倚靠。”皇甫丹绕开话端,兀自说道。 “怎会,咱们家旁支众多,又有功劳赫赫,怎么会日渐凋零呢?父亲健在,皇甫家便如铁桶一般,永葆昌隆。” “若是你有亲兄弟依傍,为父何来忧惧,毕竟再过些年,为父便入花甲了,能护得你几时?”皇甫丹脸上纵横的皱纹又深了些。 当日天真以为将女儿送入后宫,能圆皇甫家后继无人之憾,又可借皇家之势,名正言顺地把皇甫家的浩荡权威、家族势力铺开延续,同时以外戚之力助力女儿于后宫稳稳立足。 可君亦止那厮却一反前态,不仅开始对他诸多掣肘,还开始搞多方制衡那套权术,越发不把他放在眼中。 想起方才君亦止对他暗中警告,颇有撕破脸的意味,皇甫丹一口浊气在胸腔内震荡多时,憋了好一会儿才倾吐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