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恍然大悟,懂岳暻昨日那句“你别后悔”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岳暻又重新翻弄起折扇,朝云乐舒斜睨一眼,“你后悔与孤同行了?” “不不不,我相信王上,也相信流川,王上千金之躯,尊贵无比,此番定然已经过深思熟虑,周全部署,跟在王上身边,最最最安全了,我不后悔。” 主要她也没别的选择了,不跟着他去跟谁呢,自己上路可不一定能打得过追杀她的死士。 又或者舔着脸让他也派一支精兵护送她一路到槐里? 算了吧,她可没那么大的脸。 岳暻淡淡觑她,“口是心非。” 云乐舒嘿嘿一笑,满脑子想的都是“抱紧岳暻大腿不放开!” 辎车出了官道,便开始颠簸起来。 岳暻依然正襟端坐,云乐舒两个眼皮子却开始打架,手扒着窗沿,弯着半臂伸出窗外。 街市的嘈杂冉冉退去,耳边只余一片风吹林动,树桠交击的声音,偶夹塞几声虫鸣鸟叫,听来尤其助眠。 昨夜噩梦缠身,一宿没睡好,早上还起了个大早,云乐舒困极了,再顾不上别的,合了眼便睡熟了。 自然就没有时间感慨岳暻为了引蛇出洞,不惜避开大道、故意走了山路,催逼对方下手的丧心病狂。 云乐舒半边脸埋在臂弯,雪白的手臂露出一角刺青。 粉黄一簇,落在那腕上,似白玉盘上的彩绘一样精妙如生,她的脸贴着那抹韶色,更显素雅清绝,淡逸出尘。 岳暻凝眸看着,只觉她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人无时无刻想将她拘在身边。 经过一个沙坑时,辎车一阵颠簸,岳暻往她一侧坐近,玩趣地盯着她。 辎车前轮滚过沙坑,车身随即猛地一歪,震得她东倒西歪。 她迷糊地睁开眼,却又被后轮轧过沙坑的颠簸震得扒不住窗沿,岳暻伸出长臂,及时将她按在软座上,否则她就要像个蹴鞠一样在车厢中翻滚。 云乐舒睁着惺忪双眸,絮絮叨叨,“怎么这么颠......” 岳暻隐隐带了笑意,站起身来,与她说道,“过来睡,孤这边宽敞些。”便走到车窗一侧的软座顾自坐下。 云乐舒困得都睁不开眼,眯瞪着双眸,摸索着走到岳暻原来的位置,躺了下来,嘴里似梦呓地喃喃道,“你真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才合上眼,竟又睡过去了。 岳暻眉梢扬逸,看着她不设防的熟睡模样,低低笑出声。 方才还怕得要死,现在便能这样安之若素地在他身边沉沉睡着,是真的笃定他一定能护住她吗? 这样纯粹的信任他还真是从未领教过。 他轻手将身侧一条绒毯展开,小心翼翼地盖到云乐舒身上,又将她散到脸上的碎发拂到身后,唇角愉悦地上扬。 不知为何,只要见了她就会觉得心情舒畅,甚至不需要通过交欢欲事,便轻易令觉心旷神飞。 岳暻轻轻一笑,心忖这倒叫他后宫那群莺燕娇花情何以堪了。 辎车行了数个时辰,开始行出燕京地界。 慎怀轻拽缰绳,迫骏马挨近辎车,透过车窗低声提醒道,“王上,此处往东南十里,为两州交界的荒野之地,一炷香后便可途径密林。” 岳暻依旧看着云乐舒睡梦正甜的酣态,闻言只略抬了抬眉毛,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