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部下向太宰递了什么,又小跑着来到我身边,毕恭毕敬说,“您也请用。”
“……谢、谢谢。”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能为干部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他热切地说完后回到了岗位上。
我又不是干部。何况太宰也肯定没好心到叫上我的份。我满心疑云地捧着咖啡,一手咖啡一手游戏机后我看起来和这里更加格格不入了。
……这种态度,最近好像经常看到。我搜寻着记忆,陷入熟考。没错,似曾相识,绝对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千鹤子小姐,我来帮您按楼层。”
“?谢谢您。”
“千鹤子小姐,这点小事无需劳烦您动手,请交给在下。”
“……但那是我的工作吧?”
“请快住手!怎么能让您做这种事情!”
“不、所以说、”搞什么啊。
同样身为太宰直属,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直属的芥川虽然被敬畏不已,但也绝不是这种……说起来就连他最近都不怎么见我就突然袭击……这就像是,就像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吧。怎么可能。哈哈。这种误解。哈哈哈……个鬼啊!别开玩笑了!你们的眼睛都是戴墨镜太久干脆也瞎了吗?!
怎么想!我和他!都不像有那回事吧!
我愤怒地喝掉了那杯咖啡,实际上因为加了过量的牛奶和砂糖,几乎喝不出原本的味道。就和太宰一样轻飘飘的让人想要痛殴他的脸。
午前我们回到了大楼。我很少看见太宰有这么忙碌的时候,他接连对各种各样的人发号施令,指挥他们去干各种各样的事。光是对接下来要布置的陷阱的预设就至少有七八道指示,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要当干部也不轻松,尽管他还是轻松愉快的样子。
这一切在几分钟后打来的一通电话面前产生变化。
我听到太宰快活的声音在对面说出第一句话时戛然而止,挂断它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织田作遭遇了Mimic的袭击,”他只对我说了这一句话,“今天早上,首领交给他银之神谕,命令他找到安吾。”
他说完就离开了,再回来时,身边不仅跟着噤若寒蝉的下属们,侧脸还沾满血。
血还很新,是鲜红的。除非有人把手按在他脸上摩擦并割它,否则想说这是他人溅上去的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太宰受伤了。
他在工作中受伤、而织田先生居然会被首领直接任命处理应该是最高优先级的情报员事件。还有来势汹汹的亡命之徒们。所有的事都显得不寻常,似乎有一张巨大的阴谋绘制的网络无声地在所有人周围铺下事先编制好的线条,等时间一到就会以谁都无法预料的形式收缩。有什么已经开始发生——只是无人能窥见事情的全貌,只是各自顺着丝线的其中一根不断试寻。
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
这是在某种语境中,常被并排摆放的三个名字。在这个荒谬的世界中,有一些事情依然与我原本所知的有明显的联系。比起实际意义,更多时候是如象征或印记般的东西。如同人间失格,芥川的罗生门,也比如这三个似乎交言深浅的男人。我能猜测出太宰和织田关系应该不错,但从今天首领的动作看,他们和安吾恐怕也依然如此——否则以织田先生的性格,很难想象他会去做这种事。我感觉他被卷进了麻烦的事情里。
“既然您回来了,请指派我接下来的工作。在您出去的时候,收到了许多关于Mimic来历的可信情报。待会会逐一让您过目。”我说,“不包扎吗。”
“嗯?”
“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