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轻轻放在裴渊面前,掏出帕子轻轻擦掉手上的水。 抬头见裴渊依旧固执地看着她,她心中叹息一声,到底没拗过他。 罢了,就要分别了,叫与不叫这声六哥又有什么分别呢。 “六哥。” “嗯。”裴渊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笑容。 沈初心头泛起一抹苦涩,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露出自己一贯温润的笑。 “以茶代酒,恭贺六哥觅得佳人相伴。” 裴渊眸色翻滚,抬手压住了她举起的茶盏。 男人温热的掌心压在她微凉的指尖,沈初手指轻颤,下意识要抽出手来。 然而却没抽出来。 裴渊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低的问: “沈初,其实你并不想我娶陈佳莹,对不对?” 沈初心头一慌,连忙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无比灿烂的微笑。 “怎么会?陈姑娘端庄沉稳,才华横溢,与六哥真的是天造地设的.....嘶。” 心头再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她几乎是一字一字往外挤。 尚未说完,手指却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令她瞬间倒吸一口气,到了嘴边话顿时变成了质问。 “你捏我手做什么?” 裴渊轻哼一声,松开她的手,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骗子。” 沈初拧眉。 裴渊冷笑,“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讨厌你吗?” 沈初眨了眨眼,“因为我写文章骂你?” 裴渊摇头,指着她脸上的笑容。 “我是讨厌你明明气地想杀人,但脸上却还挂着无比灿烂的笑,虚假得很。 就像此刻,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但却还是虚伪地跟我道贺。” 沈初攥了攥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裴渊却突然倾身上前,近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脸上。 “沈初,说一句不想看我娶陈佳莹很难吗?” 沈初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整个人靠在了柱子上。 心中却苦笑。 说了又如何?说了他就能不娶了? 说了就能让隆庆帝不再次将宁安侯府踩进泥潭? 她和裴渊之间,确实再无可能了。 沈初深吸一口气,抬头微微一笑。 “赐婚是喜事,可惜我就要远赴扬州了,今日在此与六哥做个告别吧。” 她端起茶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六哥保重,我们有缘再会。” 她不会再回京城了,她和裴渊大概今生都不会再见了。 沈初垂眸撇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孩子们,面前这个男人是你们爹爹,可惜你们不能见到他了。 沈初硬生生压下眼底的酸涩,起身朝甲板走去。 手臂却被人一扯,她踉跄转身,却被裴渊一把抱进了怀里。 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