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十指在岩壁上留下一个血手印,但嬴抱月还是依旧坚定不移地向上面爬去,没有回头。 陈子寒怔怔看着嬴抱月就这么往上爬,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宁肯她能哭出来。 崖底卷上寒风,拂动少女的额发,四周静默极了。 陈子寒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此时何其苍白。 云首峰峰顶,那么多一起上山的修行者里,此时就剩下嬴抱月一人。 毫无疑问,她应该是最后的赢家了。 但嬴抱月看上去并不开心。 她脸上既没有欢欣雀跃也没有悲痛不已,她的这种平静让陈子寒心中有些发毛。 “殿……” 陈子寒刚要开口,却只见一颗水滴从崖底的云层中直直冲了上来,落到嬴抱月脸上。 一脸平常的嬴抱月忽然就僵住了。 她一只手攀住岩壁,一只手缓缓抬起,沾了沾脸上的那颗水珠。 陈子寒愣愣看着这颗从下面冲上来的水珠,只见水珠在嬴抱月的指尖迸裂开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响在二人耳边。 “别想太多,我们都在山下等你。” 那人说话的腔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甚至有些古板,简直毫无温情可言。但陈子寒却没有比任何时刻都觉得,李稷的声音如此令人安心。 安心之余,陈子寒又有些感慨。 这人到底细心到了何等程度。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不让嬴抱月难过。 嬴抱月怔怔望着指尖的湿润,忽然笑了。 “嗯。” 她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崖上爬去,但在爬的过程中,她低头笑了笑。 “我知道了。” “你也太操心了。” 她也不能一直让别人为她操心。 指尖的湿润和温暖还残留在心里,嬴抱月一只手掌攀上崖顶,猛地一个翻身,爬出了山裂。 眼前一片狼藉,那条上山的小路却还依旧清晰。 只是这条路上,再也没有人和她并肩。 嬴抱月心头一缩,情不自禁地唤道,“子寒?” “嗯,我在呢,我听得见。” “殿下,别担心,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风在她的身边打着旋,嬴抱月听见松了口气。 她定了定心神向前走去,越过之前被淳于夜破境冲得七零八落的白色巨石,越过她破境造成的一道道山间裂痕,她一步步向山顶走去。 …… …… “这女娃,心志倒是够坚强。” 峰顶冰湖边,注视着虚空中朝着峰顶一步步走来的嬴抱月,银发少年眯了眯眼睛道。 刚刚经历了这么激烈的破境,又进行了一场恶战,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不剩,她还能维持道心的稳定,没有自暴自弃擦干泪水重新上路,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对,这丫头根本就没哭。 银发少年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人,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人会选择她。 果然,很像啊。 白衣人定定站在湖水中,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嬴抱月,双手攥在胸口处紧了紧。 她要来了。 白衣人视线有些恍惚,仿佛看见很多年前,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像个没事人一般越过重重困难登上峰顶,穿过裂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