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多嘴,竟不知道这是奶奶自己留下的。她惯会这般的,婢子怕她闹起来,反而成了奶奶欺负她,再惹得太太训斥,且她那话就是在说奶奶有好东西也不孝顺太太,就犹豫了一下……”丫鬟气得脸通红,又发作不出来,唯有眼泪哗啦哗啦的淌。
陆琳并不怀疑丫鬟不作为,只是心中叹气,她身边的人,除了于嬷嬷人老精明些,几个丫鬟都有些母亲的性子,直来直去的,遇上这样的白莲花加混不吝,根本就斗不过。
只是今天这事儿着实恶心人,陆琳想了想,吩咐下去:“叫红缨和红穗守着院子,谁进来直接用鞭子抽,包括主子。剩下的人全都跟我家去,叫个小丫头去叫于嬷嬷,厨房的也走,甜姐儿院子里的也走。”
彭家是晚膳时分乱起来的。
下午的时候彭太太跟女儿和表侄女一起吃了从陆琳房里拿来的糕点,因为卖相味道确实上佳,还专门留了两份送到彭翰林和彭士元的书房,彭士元的二弟在书院读书,一旬才回来一次,也就没送,彭太太还跟身边的婆子说:“有这样好的东西,下回士明回来了,记着让陆氏给他买些。”
彭翰林下衙回府,正好腹中饥饿,在书房吃了糕点垫了垫,觉得甚好,然而回到后院等着吃饭了,却发现一向礼数不错的大儿媳没来,孙女也不见,更重要的是,没人传饭。
他对孙女不甚疼爱,毕竟不是孙子,对儿媳倒还尊重,看的是她娘家兄弟的面子,锦衣卫再是臭名昭著,人家也是实权在握,且还步步高升,他不得不客气些。至于全家抠着儿媳妇的银子吃饭这件事,他一般不大记得,可是今天想起来了。
尤其是守院子的红缨当真抽了彭大姑娘的丫鬟一鞭子之后,彭翰林才吹胡子瞪眼的质问老妻,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把儿媳妇气跑了。
他们闹得鸡飞狗跳、连晚饭都是彭士元带着小厮去附近的饭馆买的。这些陆琳都能想得到,却一点儿也不愿意心软,甜姐儿更是高高兴兴的靠着外祖母,直说不想回家。
“母亲看见了吧,还是让大姐和离吧,离了那家子腌臜东西,不受那些冤枉气。”陆晟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常氏落了泪:“若是没有孩儿,我也不愿我的女儿跟这般人家过日子,可是如今离了,甜姐儿怎么办呢?落在那家子人手里,一想我就忧心,再说你姐肚子里这个,总不能一落地就没娘吧?”
陆晟才知道陆琳怀孕了,这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欢喜,怔了怔才说:“把两个孩子都带过来,让他们都姓陆,大不了都算我的孩儿!”
陆琳反倒笑了:“娘别哭,二弟这般待我,难道还不能给我撑腰了?”
因为有孩子,和离这个事儿就不好办,尤其是如果陆琳腹中的是男孩,彭家人绝对不愿意放弃子嗣,而且孩子在手里才能跟陆家要银子要好处,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实。陆琳虽说强打精神安慰母亲,可是心里也是郁闷,陆晟就更不用说了,吃了饭就打马出了府。
他没什么目的地,从后巷出来,看到不远处的府邸已经亮起了灯笼,他吐出口浊气。威远侯府没有了,这片大宅被收回,工部做了修整,一分为三,赐给了皇帝潜邸时最宠信的两位将军和一位即将出宫成婚的庶出公主做府邸。
早春二月,晚间的风还很冷,吹得人头脑清明许多。陆晟不知怎么,却想起初见路春雨时的情景来,那时她就在这条巷子里,推着简陋的推车,卖着香气诱人的烤羊肉串。
想起姐姐说的事,他干脆驱马去了糕点铺。
没想到已经掌灯了,春雨还在铺子里。
明天就要开张了,铺子门口的匾额上蒙着红布,门窗也都打扫过,大门开着,春雨和那个跟着她许久的小伙计正在搬糕点筐子,那个腿脚不灵便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