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就笑起来。
心情愉悦的回了府,陆晟先去给常氏请安。常氏见了他,便招手让他坐下,说:“今日不是不上衙吗?你来,许昌伯府里太夫人做寿,我也收到了帖子,明日要去一趟。”
“许昌伯府?”陆晟凝眉思索了一下,“我们与他们府上何时有了交情?”
常氏就笑了:“哪里是与他们府上有交情,侯府没了,便是你如今升了四品官,咱们也还够不着他们。是你舅母那边认得的人,给你说了许昌伯的外甥女,是他嫡姐的女儿。那姑娘祖父是国子监司业,父亲也是进士出身,现在在西北肃州做同知。她这次是给外祖母拜寿回京的,因为到了议亲的岁数,拜完寿就不回她父亲任上了,我听着家世也不算复杂,便应了,准备去看看那姑娘。”
陆晟的眉头没展开,只说:“多看看品行,读书人有的虚伪有的迂腐,母亲别被蒙骗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说。”常氏有些无奈,“我晓得你对彭家人心有芥蒂,可你办了这个差事,不敢再跟武将勋贵们结亲了,家世略低些的文官更好,也不是所有读书人都不好不是?”
陆晟便起身:“全凭母亲做主。”
话虽这么说,他回到书房中坐了会儿,还是换了衣裳往衙门去,准备亲自查查这家人。
查看的结果不坏,老许昌伯给自己找的这个亲家门风不错,议亲的这位姑娘可以称得上家世清白,很有规矩,父祖虽都有几分平庸,为官上却并无大的过失。如此看来,只要母亲看过本人,也许就要定下来了。
陆晟对着记录卷宗出了会儿神,刚准备收起来,却看到后面的附注里面提到,其家族重声名,修德行,族内有历朝钦赐贞节牌坊逾四十座。
他猛地合上卷宗,重重的放回去。
次日下午,常氏回到府里,换了衣裳,喝了盏茶,才叫人传话,让陆晟来一趟。
陆晟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做到母亲对面的时候也没有期待或忐忑。
常氏看他这样,心里叹口气,却没说破,只说今天的事情:“那姑娘我见到了,好个标致相貌!看着也知书达理的,只是不大活泼,说话不多,一板一眼的。”
不出所料,陆晟便道:“这家就算了。”
“怎么?她父兄可有不妥?”常氏皱眉,“我看那姑娘还好,还想着再相看相看。那姑娘难得的好相貌。”
陆晟摆手:“相貌不打紧,他家门风极刻板,以贞节牌坊为荣,若有这样的弟妹,将来大姐再有任何委屈,怕是娘家不能给她庇护了,毕竟我一男子,后宅之事也不能周全。”
常氏脸上的笑意就一层层的淡下来,好一会儿才问:“你跟娘说实话,你这心里……”
不等她问完,陆晟就站起来:“那彭家人不见得能改好,大姐以后的日子如何还不好说,我们得给大姐撑腰才是。这种名声大过性命的人家,便不必考虑了。”
糕点铺子里,春雨看陈氏准备食材这些工序做得很好,便开始教她做糕点,陈氏十分惊喜,学得极用心。整体来说,糕点的消费群体略高端一点,利润也高,按现有的生产能力,能够稳定在一个月净利四十多两的状态,春雨的外债还清,手里有了富余银子,就又想投资了。摊子铺得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手就越来越多,她不可能死把着自己的那点儿手艺。
刚看着陈氏切好一大盒山楂果仁糕,就见陆明来叫她:“东家,外头有个常嬷嬷来找您,说是房东家的。”陆明原来在府里的时候,因为父亲是庶出的原因,从小就被母亲拘着,大部分时候都在院子里读书,对于陆琳这个族姐,几乎没什么印象,更不认识她身边的嬷嬷。他们母子来得晚,也不知道房东是陆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