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地了再说,家里办酒席我肯定去。”春雨神色淡漠,直接招呼黄得水,“黄二哥,麻烦你了,把他送到我们大叔那儿吧。”
“我走这么远的路,都饿了,你好歹得管我一顿饭!”路大龙现在觉得有点怕这个据说有钱但又不好惹的二姐了,跟她提什么都不答应,还冷着脸下命令,怪吓人的,比过年的时候在家里不搭理人还吓人。
春雨懒得计较,从荷包里数出三十文铜钱,让平安给了她一张纸,包起来递给路大龙:“你买点什么吃吧,我这里不留你了。”说完果然不再废话,转身就进了后厨。
黄得水没了法子,只能哄着他说给他买个肉饼,这才把人带走。
三十文钱不算多,去掉来回的车钱,也就能买几个包子之类的,春雨也不计较这一点儿。她主要是觉得有些膈应,本以为把村里族里应付过去,老家的糟心事就跟自己没关系了,没想到这路家人还是不死心,又来这一出。
心里有些烦躁,在去找彩云还那一百五十两欠款的时候,春雨的脸上就带了些出来,彩云问过,也叹口气:“这事情啊,除非你出了门子,找个厉害的夫家,让他们不敢登门才好。只是莫说你还八字没一撇,便是有,这样一来,夫家厉害,你又没有娘家,怕你日子也难过。”
“就没有旁的办法?”春雨也想一劳永逸,可理智告诉她不大可能。
“你还真的得出嫁。”彩云神色郑重,“这也是我方才想到的,若你一直这样,将来你没个子女继承家业,这可就归了娘家和族里了。”
春雨猛地站起来,又慢慢的坐下,有些不可置信:“这可能吗?”
“可能。”彩云握住春雨的手,“你将来若是嫁得贵婿,自然无人动你,但是沾上了你这层关系也是好的,莫说你不认他们,在外人眼里始终是血亲、族亲。而你若是孑然一身,便是户籍在外,你身后的产业也还是要归族里的,京兆府这里可不会接收你的家业。便是你有个养子或收个徒弟什么的,他们只要一句‘不是亲生,名不正言不顺’就能不认帐。所以你生意做不大,他们也没损失,你若做大了,他们便是天上掉下块肥肉,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沉默了片刻,春雨不得不承认,真是这样。
这样才能解释里正对她的“示好”,也才能解释路家人为什么屡次受挫也还要扒着她不放,这不仅仅是宗族势力的控制力,也是宗族制度的恶劣性。春雨哑着声音道:“如果我不成婚生子,他们便等着早晚发这一注绝户财,对吗?”
彩云没说话,可是眼神里却是肯定。
“我也不能为了不让他们得逞就不做我的事了。”春雨咬咬唇,“那我便成婚生子就是了。”
“还得高嫁。”彩云道,“最好是身份或财力够高,能震慑住他们,而且也不会贪图你的产业的人家。不然,就又是一个火坑了。”
春雨神色黯淡:“这却有些太难了。”
因为惦记着铺子里的活计,春雨没有久待,告辞出来就往铺子折返。只是一路上心绪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却不知道,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封建社会的宗族是连皇权律法都奈何不得的庞然大物,哪里是她能逃脱的呢?难道只有成婚一途?她努力的干活,努力的经营生意,让自己人身自由,经济独立,原来却只是个给他人做嫁衣的笑话吗?到最后,她还是要依附于人才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她想着事情,一时就没有注意看路,等她发觉有马车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急奔躲避,身子翻腾,堪堪避过。
站在地上的时候,春雨才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腰间缠着的绳索一松,她才意识到是有人相救,连忙定了定神,往对面看去。
竟然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