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想什么都想不清楚。
“不对呀……”易晴柔瞳孔急剧一缩,“刚才那支箭射中马屁股,说明一直都有人在背后跟踪。先前有马车都能被跟上,现在走这么慢,不是很容易就会中埋伏吗?”
“换条路。”萧言庭神色凝重。
他带着易晴柔绕了几个弯,拐入一条偏僻的山路。此间是条古道,已许久无人行经。易晴柔看着那些比人都高的荒草,忽然心生惧意。
“怎么了?”萧言庭问道。
“要是这条路被他们找过来,不是连跑都没得跑吗?”易晴柔眉头都快拧出细纹,无比担忧道。
“你……当初为何选择同我来?”萧言庭忍不住问道。
“冲动嘛,冲动是魔鬼。”易晴柔满脸丧气,“我是恋爱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什么?”萧言庭听得一脸懵然,“什么脑?”
易晴柔不觉语塞,半晌,一跺脚道:“哎呀,白瞎这么一张脸,脑子一点都不好使。”说着便不情不愿往那古道上走去。
“你当心点!”萧言庭连忙追上。
易晴柔心下懊恼,却因走在深山,不得不时刻提防。除了要避免被荒草绊倒,还要小心不被陌生的蛇虫鼠蚁咬到。好在她还未完全丧失理智,虽对萧言庭挤牙膏似的表白颇为不满,也并未拒绝他的搀扶,只是心中有气,懒得多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易晴柔听见脚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低头便瞧见一条小红蛇从林中窜出,几乎是本能反应,抬脚直接踩在那条蛇的七寸上,还碾了几下。
小红蛇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易晴柔长舒一口气,气定神闲往前走去。
萧言庭看着那条惨死的蛇,内心只觉着她方才那一脚,分明是想往他脖子上踩。只是这蛇兄倒霉,好死不死在这时冲出来,替他挡了一劫。
由于先前二人跳车时受了伤,又在山中绕行,因而直到夜里也未到达下一处城镇,只能暂且在野外落脚。
好在这深山旮旯里,还有个比较干净的山洞。
萧言庭找出一件旧衣铺在地上,扶着易晴柔坐下,单膝蹲在她跟前,给她左手伤口换药。
“这医疗条件,很容易发炎的……”易晴柔不自觉感慨道,“早知道就不抢那把刀了……”
“是不是很疼?”萧言庭眼中疼惜之色难以克制,撒药的动作也十分小心,“往后碰到这种事,别再冒险了。”
“这刀口挺深的,”易晴柔低头仔细看了一眼左手手背,忽然像是想到何事,对萧言庭问道,“你上次受的伤比这严重,一定更疼吧?”
萧言庭闻言,撒药的手微微一滞,随即摇头,笑了笑道:“不算什么。从前还受过更严重的伤,不也活过来了?”
“对你们来说,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吗?”易晴柔心疼道,“在我老家,像你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学堂里念书呢……爹娘宝贝着,师长照顾着……本不必受这些苦的。”
“人各有命,都是天意。”萧言庭摇头,淡淡一笑。
“那还有一说,‘人定胜天’呢?”易晴柔道。
萧言庭闻言展颜,抬眼望向她道:“有时我真的好奇,你又是怎么做到如此坚强?分明先前遭了那么多罪,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还平白遭人口舌,搬弄是非。”
“不……客观来说,我先前没失忆的时候,同那个谢什么玩意儿,确实有过……那个什么。”易晴柔认真说道,“也不全算搬弄是非。”
“我听得明白。”萧言庭点头道,“我指的,是他后边为避免还钱,无缘无故给你泼的脏水。”
“嗯……这种不要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