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柔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了过去。
来人是名女子,穿着玫红色上衫与玄黑色金丝绣花马面,马面裙外还围着一条五颜六色的凤尾裙。每一条凤尾裙带的末梢,都挂着一颗半透明的琉璃珠,在光下泛起五颜六色的光泽颇为耀眼。
此女肌肤平整光滑,浓妆艳抹,眼波如丝看不出具体年纪,说她二十、三十都有人信。她十指指甲,都用凤仙花汁染得通红,还贴了金箔。手心托着一只黄铜烟斗,朱唇微吐,便是白烟缭绕,给这喧扰的尘世,平添上一缕世外烟火。
“这些小的们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任镖头亲自过来,也没点眼力见,不知出门相迎。”女子扭动腰肢走下楼梯,目光从任涛身上掠过,落在萧言庭眉眼间,唇角不自觉弯起,“哟,原来这位小道长就是朱小哥的结义兄弟?长得还真是俊俏。”
易晴柔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扭头多看了两眼身旁的萧言庭,认真点了点头。
“那这位姑娘呢?”女子说着便朝易晴柔看了过去,“唔……长得也还不错,刚才在楼上听人说起,你是这位小道长的后娘?”
“说笑而已,大当家不会当真吧?”萧言庭笑道,“她是我表妹,家人蒙难身故,只能投奔于我。她打小就爱开玩笑,什么话都敢说,大当家不必放在心上。”
女子噗嗤一笑,媚眼流转如丝:“有什么当不当真的?年轻小姑娘无知无畏,什么糗事蠢事都做得出来,别说是后娘,就算是后奶奶,我都信。”
“是这样,”任涛说道,“子清兄弟此番到我镖局来,一是探望义兄,二是为自家表妹谋个出路。这小姑娘学过几年武功,也不会别的什么,便想着到我这做个镖师或是趟子手,混口饱饭吃。”
那个被称作大当家的女子听了这话,又瞥了一眼易晴柔。易晴柔原主便是镖师出身,加上顾流云本身散打五段的气场,身板一直,就是个武人的样子,半点不掺假。
“闲话不多说,想找我秦飞凤打听事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女子全身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我这是赌坊,赌坊有赌坊的规矩,须得出得起筹码,下得起注,赌得起,才配得上我嘴里的消息。”
“那就请大当家说说规矩。”萧言庭道。
“其实我也都知道,我这是赌坊,不缺银子,也不需要你们拿出真金白银同我下注。”秦飞凤道,“我这人嘛,既好客,又心软,赌命这种事也干不出来。”
“那你要什么?”易晴柔不解道。
“要什么?让我想想——”秦飞凤将易晴柔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道,“虽是粗人,看这相貌倒是不错,不如就拿你做筹码,输了,就到我这来,喊那鸨子一声妈妈?”
“这不妥吧?”萧言庭笑道,“大当家别看她在不说话,平日脾气可不小,动起手来没轻没重,把她留下,便不怕把您这的客人都给打跑了?”
“不赌她?那就只好赌你了。”秦飞凤皮笑肉不笑,“小公子细皮嫩肉的,让你去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臭男人,可真真委屈了。不如这样——你要是输了,便留下来伺候我吧。”
什么东西?怎么个伺候法?脖子以下要被锁的那种吗?
易晴柔突然很想大声说话。
被人当着面调戏即将到手的男朋友,还不让出声,真是要活活把她憋死。
这小道长我还没推倒呢!你谁啊就来插队?想捷足先登?没门!易晴柔如是想道。然而她此刻焦灼,只能通过眼神传递出来,巴巴抬眼望向萧言庭,刚一张嘴,便被他按住了手。
“无妨,不会输的。”萧言庭朝她看来,平静一点头。
“你别胡来啊……”易晴柔小声嘟哝。
萧言庭略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