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洒下的阳光,浸润着整座山头,天地慢慢变成了金色,路边潮湿,初春的野刺玫花冒了头。
原先,盼儿上马要侧身而坐,而盛武杰觉得偏着坐不稳,太过危险,还是让盼儿将马背骑在两腿之间。
"目视前方,昂首挺胸。"盛武杰替她牵着马,说道。
“司令,远处是什么地方。”盼儿骑在高处上,望着远处广阔无垠的荒野,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
“是片荒野。”盛武杰煞有介事地回头,“你若是逃跑,那里会是个好去处。”
盼儿一时语塞,忙扯开话题:“司令,你坐上来好不好?”
盛武杰停下脚步。
“马儿太高了,一个人坐着,我害怕呢。”
叫一个左手受伤的人骑马,明摆着强人所难。
可盛武杰没有多犹豫,翻上马背,只能拿一只右手绕过盼儿,牵着缰绳。
“太颠吗?”盛武杰搂着人,貌似关切地说,“觉得太快就告诉我。”
盼儿自觉摸清了盛武杰这个人的路数,他的关心总是像盛夏的雷雨一样,来去匆匆,全凭心情,同你好的时候,要走路牵手,带你骑马,但时间稍久一些,他便腻了,转手不知道要把你推到什么人的身边。
并非良人。
盼儿侧脸过来,略眯起眼,煽风点火地说:“颠倒是不颠,就是司令你顶着我了,硌得慌。”
盛武杰拦住腰,俯身压过去,鼻息叹在盼儿耳边,“那能怪我吗?”
果然是无赖,能怪他人的时候,绝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罪名都担了,不坐实一点,太亏了。
她背靠盛武杰的手臂,稍侧过身来,鼻尖在盛武杰的下颌来回轻蹭,仰起脸,嘴唇在他脸颊附近徘徊,若即若离地总也不亲上去。
“这样瞧着我,是要我怎么样?”盛武杰语气略带威胁,手臂用力,几乎要把盼儿从马背上抱起来。
盼儿望着盛武杰一只手伤着,骑马揽腰就靠一只右手,还得抬头看着方向,明白他腾不出手来管她,于是愈发无法无天起来,躺到盛武杰怀里,伸手摸了摸盛武杰的侧脸,笑嘻嘻地说:“你是我丈夫,怎么还不让瞧了?”
盛武杰没回话,似乎对盼儿的话充耳不闻。
听不见拉倒,盼儿愈发胆大:“奴家小时候,看见山上狩猎的人骑马,心里总想着,若是找个马背上讨生活的丈夫,家里就能有骑不完的马,攀不尽的山头,有马,有跑马场,这得是神仙才有的日子。如今盼儿有盛司令这样威武的丈夫,也会骑马了,小时候许过的愿望,如今都实现了。”
盼儿说着,不禁缩起脖子。说谎的人会被雷劈,她得躲。
“你这点功夫,顶多叫 ‘会坐在马背上’,离骑马远着呢。”盛武杰泼冷水,盼儿并不受影响,盛武杰肩膀宽阔,盼儿干脆放松身体,仰头望着幽幽的白云,倒在盛武杰的肩头。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勾勒出方才看到的地形。
后山前方的水沟,荒野后面的高粱地,都是藏身的好地方。
直接从盛宅出发,要孤身穿过荒野,不如从练兵跑马场那里绕,更加隐蔽。
盛武杰说得不错,后山荒野确实是藏身的好去处,只是她得找一处地方,一处连盛武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正想着,两片唇瓣忽而钳住了她的耳垂。
柔软,温热,不带攻击性,还带着些梨花似的香气,十分突兀。她微微睁眼,盛武杰许是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些时间,脸上略带着红色。
他眼里看得到明显的情动。盼儿嘴唇勾起微笑,抬手按住盛武杰的后颈,仰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