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赵夫人按帖子到了郡主府赴约,随即就被侍女带至正堂用膳,二人虽是初次见面,但都是能说会道的性子,场面倒不失热络。用完膳后,皆移步后院,今日之行才算是敲响了锣鼓。
初春时节,草长莺飞,原本光秃秃的枝干都冒了些嫩芽,教人看着心旷神怡。赵夫人左右环视了院中生机勃勃的景色,自然也心情大好,说话都随意了些,“不知郡主今日请我来府中,可是有事用得上我?”
“您这话说的,本该到了安平就赴夫人的邀约,只是那时府中久未住人一团糟,且得好生打理一番,这才推了这么些时日,还望夫人莫见怪。”瑞阳主动给她倒了杯茶水,以示歉意。
她自然不会此事放在心上,含笑道:“郡主言重了,今日能来府上做客已是我之幸。对了,听说郡主正在筹办书院,给农户家的孩子们一个读书识字的机会,这可是大善事,不知我与夫君可否有能帮得上的?”
没想到她直接开门见山提到了书院,郡主自然也不瞒她,就将眼前之困一一道来:“因着我们请来的先生皆是杭州府人士,虽说饱读诗书,有一肚子学问,但他们讲不来也听不懂安平话。我找几位管事打听了下,这些孩子说得都是各自县里的土话,也不会官话,所以头两个月里,这先生与学子之间的沟通便成了问题。”
“我原本想着,直接寻个会说官话和安平话的翻译就成,但现下看看这翻译还得是读过书、识得字的才行,不然也听不明白先生在说什么。最麻烦的便是我这两日才晓得…安平府并非所有人讲得都是安平话,岷县人竟大半说的是再南边的话,这翻译就更难寻了!”瑞阳长叹了口气,摆出十分无奈的架势。
这问题确实是难办的,虽说这种人在安平应当还是有的,只是翻译一事只需做两三月,这样的人未必愿意做短期工。
且这种事并不会发生在旁的书院中,因为像安平书院这等声誉绝佳之所,只收天赋颇高又已有一定基础的学子;而旁的小书院大多只收县内的学子,自然也能与先生沟通。
“若郡主不嫌弃的话,我家小子您看如何?”就在赵夫人颇有些苦恼之时,一个绝佳人选从脑海中蹦了出来,“我家长子年十四,去年刚考过了秀才,现下下场乡试又早了些,这几个月刚好在家闲着呢!他祖父是文城人,祖母是岷县人,所以无论是官话、安平话、岷县话,都能和人聊得热络。”
如此一听,果然是个上佳人选,不过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若夫人真的舍得,那我可不客气了,知府公子来我清涟书院做工,那可是我们书院的福分!夫人放心,我请的几位先生都是白鹿书院出来的才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在杭州府也是颇具声名的,小公子能跟着他们学习,想必对他也能有所精益。”
这样一来此事是双方皆利好,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今日赵夫人并非只为了书院一事而来,另外还有件事需得提,她脸皮有些薄,思量再三都不知如何开口,但想想兹事体大,还是下了决心道:“能替郡主分忧便是这小子的福气!只是今日,还有一事我不得不跟郡主提及……”
“是这样,夫君计划将主城以南至福州府这条小路整修成官道,如此一来安平府便不再被道路掣肘,商贾往来自然更加方便。只是…只是……”夫人半日也未能将话说个完全。
然瑞阳已经明白她的来意,此事可谓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她不能冒这个头:“夫人不必多言,瑞阳明白了。此事定是得办的,我来安平府之时走的便是北部官道,因这道路损坏过于严重又碰上暴雨,我们一行人还差点出了事儿!经此一趟,自然是明白道路畅通之紧要。“
“只是修整自主城至福州府官道这百来里的道路,必定是笔颇大的银子。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