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她轻蔑地瞧着自己的儿子,猜透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你父亲怎么说的?我是个恶毒的蠢女人,为着秦家的家世死活要嫁,结果不得他欢心,还被秦凝之利用陷害了他?”
而后,她不禁笑出了声,盯着眼前人的眸子,问道:“你若想听,我也能说出个全然利于我的故事来,只要你想听,为娘自会照办。”
“我自然明白父亲的话中五分真、三分假、两分瞒,你们做了一辈子的怨侣,恨透了彼此,哪怕讲的是同一件事,也会有截然不同的故事。”秦源很是认真地答道。
“那你还想如何?让我们重归于好?别白费力气了,孩子,他毁了我一生,我又怎会让他好过。”三夫人站起了身,俯视着自己的孩子,烛光照亮了她的侧脸,然另一半却依旧在黑暗之中。
秦源抬起头,缓缓地问道:“可邵夫人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般对她?”
原本强硬的神情却在“邵夫人”三字中碎裂开来,秦三夫人急忙转开视线,下意识地反驳道:“什么邵夫人,我从未见过此人。”
“母亲是没见过她,可却命人绑了她,下了催情的药,就在这时被镇北王发现了你的所作所为,这也就是为何后来你被迫受他驱使的原因。母亲,孩儿说得可对?”
“你在凌羽卫这么多年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又用过多少次下作手段来完成任务、审犯人?秦源,为娘生你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来审讯我的!”她一耳光打在了儿子的脸上,仍觉得愤懑难消。
这一巴掌下了狠手,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可秦源却觉得心里的大石落地了——他没有冤枉了自己的母亲,她真的做下了这些事情。可同时,一股悲凉之感从心底升起。
“我自知这么多年来母亲过得不易,所以俸禄赏赐大都寄回给你,身边服侍的人也都是我拿捏了身家性命的,就是怕府中人怠慢了你。身为人子,漂泊他乡,我尽力了。”他长叹了口气,道。
这些话确实让三夫人有些动容,“为娘自然知晓你孝顺,你打小就是同辈里最为出众的,无论文武都难有人与你匹敌。可是孩子,我在秦家的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我也想过和离,甚至被休弃都好,可你祖父就是不肯放我自由,还将我关进了佛堂之中,说让我好好修生养性。”
可秦源并未忘了她做下的事情,“友人曾同我说过,婚姻的实质是女子归属权的转移,所以如今有许多娘子不愿成婚,不愿成为货物。”
这话让她眼前一亮,“你这友人说得倒是贴切,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所以母亲,你恨理所应当,可该恨的可以是父亲、祖父、镇北王,甚至是外祖父母!可唯独不该是邵夫人啊,她未曾做错过任何事,而且就算她有何不是也有官府、有律法审判,不该由你去毁了她。”他又将话头转回了之前。
“母亲你说秦家毁了你一世,可你的举动何曾不是毁了她的一世呢?”
“够了!”秦三夫人气得掷了杯盏,飞溅的碎瓷片划伤了他的脸颊,可暴怒中的母亲却没有半分心疼之意。“我生养你一场,你不向着我反倒向着个没见过面的外人?若不是她,你父亲会对我视而不见?若不是她,我们之间又怎会走到这一步?若不是她,我何须下□□才能有你这个子嗣!”
这话惊得秦源猛然抬头,他只知父母不睦,可从未想过自己竟因这种理由才能出生。
“没有她,你们就真的能和睦吗?”
这句反问重锤般地砸向了三夫人的心头,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却依旧甩开了孩子想要搀扶她的手。“盲婚哑嫁,世间有多少夫妻不都是如此过了一世,凭什么我就是其中最为不幸的!”
“也不是,起码我一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