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定了一下方向,正好绕过方才的事发地点,将士们按要求办事儿,侯君伍叹了口气朝着步辇走去。 地上死了的人只有一个有头颅,其他的都已经被野兽啃食,那名腰间有一道巨大伤口并且露出来内脏之人是朝中一位五品官儿的儿子,小子轴是轴了些,但心眼不坏,与他儿子差了两岁不到,今年也就二十岁,可怜了年纪轻轻陨命于此,他那宗正少卿的老爹也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命啊。 “皇主,前方路窄,队伍通过只能四人同行,还请皇主提前下令让将士百官知晓,以免发生拥挤误入草丛受伤” 侯大将军拱手低头,步辇之上的李清平嗯了一声,而后忽然道:“死了多少?” “回皇主,臣所见有五人,并且四人不能辨认身份” 侯君伍心中也感到可惜,多好的孩子,出门野游说就没了,人命时常比纸薄,读书人虽然矫情,但这话说得却在理儿得很。 “回去查查都是那些官员的孩子,安葬一事从简,户部会出银子补偿,另外,太上师一行人归来后,直接送回国子监,让太医随行,你亲自监督,孤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野兽如此凶猛,我南清国的栋梁之才,这群畜生也敢咬,孤后面这三石弓也是许久没有松弦了!” “臣谨遵圣谕” 侯君伍没有多想,拱手便退下,站在天子附近的萧平秦讣闻以及王玉山都听见了那声三石弓,不过都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来,秦讣闻像是有话要说,几次想靠前一步都被萧平随意的几眼扫视给压了回去,他心中有些不爽,但又不愿意在这时候当一只出头鸟。 王玉山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心中痛快还是在讥讽秦讣闻没有魄力,天子对三人的明争暗斗熟视无睹,萧平微微叹了一口气,情形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被安排下去治疗伤势的白玉京因为剧痛而醒,宫中太医多是治疗些小病,感冒发烧头疼脑热是他们的专职,一年到头来,最多治疗的恐怕还得是中毒之人,对于白玉京这种受伤深可见骨的情形,他们别说治疗了,就是看着都下不去手。 “白公子,老朽学艺不精,还请公子忍耐一番,麻沸散被其他太医带走了太多,这点剂量不能完全让公子忍痛,所以老朽一会下针之时,可能会....” “消毒完了的话,直接缝便可”白玉京躺在病床之上,面色苍白至极,太医闻之有些犹豫,但白玉京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意思,老太医一咬牙,从旁边拿来一块白布折好递到白玉京嘴边,后者一愣,张口咬住,片刻之后,火辣的痛感便从胳膊上传来,他紧咬牙关,大汗淋漓,太阳穴处的青筋炸起,白玉京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一会之后更是出气多,近气少。 老太医听着耳边粗重的呼吸声,心情愈加沉重,手上动作也越来越快,而床上的白玉京因为缺氧的缘故,恍惚间,他竟是看到了自己的那名驽钝师弟,只不过模样很是凄惨。 驽钝学子倒在地上,身下一大片血迹,嘴角也不断有鲜血涌出,犹如噩梦般的花豹撕咬着驽钝学子的腰腹,他的师弟没有发出惨叫,反而抽搐着嘴角试图笑起来,看向自己,他吐字不清的道:“师兄,我...想起.来了,那句诗应该....改成,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放浪形骸之外,是不是..比之前好了些?下次流畅曲水,师兄记得还要带我啊....” 驽钝学子失去了声音,嘴里流出的血比其说的话还多,白玉京因为极度用力的缘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老太医终于要完成最后一点缝线,瞧一眼躺着一声没吭的白公子,他手上针线忽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