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间书房也不算宽敞,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盆池锦鲤,笔墨书匣,配上三两雕栏精致的花几,让这男子颇有些富家书生的味道。 这时候,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虫蚁,好巧不巧爬到了兰草近乎完美的绿叶之上,那翠绿中泛起的星点黑黄看起突兀至极。 “哼!” 这时候,面具男子的气息猛然一滞,眸光也明显的犀利了起来,仅仅一声冷哼,这只悲催的虫蚁便彻底化作尘埃,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焉,而那兰草的绿叶则丝毫未损,轻轻颤动。 与此同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也适时传入了书房: “父亲,您找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的嗓音初闻好似空谷幽兰,于万籁俱寂中悄然绽放,细听却又似擅歌渔女,摆桨间交织着跃动与安详,极不平凡。 “嗯。” 男子轻嗯了一声,在柔和的拂过兰叶之后方才转过身来,只见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刚好踏入门内。 这对父女居然皆不以真面目相对,看起来颇为怪异。 “江流儿最近怎么样了?” 锦袍男子的声音有些中性,随意的问道。 他并未坐下,目光也时不时望向花几上的兰草,似是十分留恋。 “阿心自从突破到凝神境后便一直闭关苦修,不过…” “阴煞侵体?” 女子的帷帽点了点,屋内的座椅板凳就像是摆设。 “十年前我就说了,如果没有那柄神剑,用不了多久他的阴煞邪体将彻底觉醒,届时再大的定力都压不住心魔入侵。” 男子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极重的话语,这般对比如同绿叶与虫蚁,异常突兀。 “我们不正是魔道嘛?还怕心魔?” 女子亦是似笑非笑。 “不,修行的本质殊途同归,但修行之外却还有很多可以让‘道’偏离航向的规则,‘心魔’仅是一个代称罢了。” “您‘关心’他大可自己去看,唤我来莫不是就为了问问?” 女子将关心二字咬的极重。 “呵”了一声,面具男子似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反手一转,掌心中便多出了一枚狗尾草编织成的戒指。 “你不想救他吗?” “这是…萧洛一的遗物?” 女子空灵的嗓音明显颤了颤。 “让江流儿出关,告诉他‘永劫’现世了,大致位置在越州北部,替我把剑寻回来,事成之后这便是奖赏,草戒自会带你们寻到那少年。” “‘永劫’…父亲,我不明白。” 女子疑惑地问道。 “什么?” 取过对方手中的戒指,她继续问道。 “当年你下手伤了阿心,为的不正是逼他觉醒阴煞邪体吗?为何还要用永劫镇压阴煞?” “因为他是你的‘弟子’啊!” 学着女儿的模样,男子将“弟子”二字也咬的极重,不知是故意嘲讽还是怎地。 仿佛能看穿女子帷帽后沉默的脸,男子再次淡淡的呵了一声,接着重新回复到那负手而立的潇洒姿态,欣赏起了窗边花几上的兰草,片刻后道: “你知道的,我喜欢美,喜欢纤尘不染,可男女之情却如捆覆枷锁,只会阻碍江流儿的绽放,而最最美丽的,永远都只会是昙花一现,绝不能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