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和沈幼安到前厅的时候,前厅已有话声传出。沈幼安望去,却见一个陌生的妇人端坐着,正与柳夫人攀谈,下首的沈又夏和柳飞絮笑陪着,一副娴静状。
沈岑先进厅,向上座两位行礼问安。沈幼安便跟在后面有样学样,虽动作之间多有忙乱,但好歹没出什么差错。
临安侯夫人王氏见了,对柳夫人称赞道:“咱们这些姐妹间就属你最有福气,岑哥这次剿匪有功,皇上给他的赏必不会少,日后再加把劲,功名什么的还能少得了他?”
“要我说,咱们这些姐妹中就属你最能说会道。”柳夫人喝了口茶,也不急,只慢慢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家长明哪次不是第一?去年秋猎上作的那篇《如安赋》不仅得到皇上嘉奖,美名更是远播周边其他国家了,谁见了不夸一句天纵奇才?”
王夫人掩帕一笑,全然照收这些夸奖,而后像是终于想起沈幼安似的,目光移向她,眼里没有沈幼安惯见的打量,反而尽是笑意。
“这便是幼安了吧?想不到一眨眼功夫已经长这么大了。”
言语间似有遗憾。
闻见这话,柳夫人微有思索,应道:“是啊,十四年都过去了。”
“罢了,不提这事。”王夫人不愿扫兴,语调略高了些,带着点喜气,“我听闻幼安被接了回来,早早地便选了礼物,快瞧瞧看,可还喜欢?”
这话说完,王夫人身边的丫鬟便捧着一方锦盒走来,沈幼安瞧去,只见里面端放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
瞧见这个,沈幼安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滞然。
王夫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从你阿娘那边听闻你昨儿个因一块玉佩的事和你表妹闹了不愉快,其实,照我看来,这姐妹间最重要的便是和气了,你若是想要玉佩,你瞧,我这不是给你送来了?”
王夫人的嗓音还是温柔和善的,沈幼安却觉着有万根尖刺向自己扎来,转瞬间,便鲜血淋漓。像是不知痛般,她又带着自虐般的快感抬眸朝柳夫人望去,柳夫人却似不觉察,只举止优雅地放下了茶盏,一举一动间恍若清风拂面,唯回看向沈幼安的眼神里带着理所当然,还有一种审视的意味。
沈幼安觉得剖腹剜心的痛楚也不过如此。
她强逼回在眼周打转的泪水,低首谢道:“是幼安不懂事,有劳夫人费心了。”
王夫人又道:“我不过是张张嘴的事罢了,你阿娘才是费心的那个,我来的时候,她正为了你的事问着丫鬟的话呢。”
所以呢?
问抑或是不问不都是不信她吗?
沈幼安犟着气,两位夫人却像是要磨磨她的性子般,也都不出声。柳飞絮见状便欲起身,柳夫人这才开口,对一旁的王夫人道:“你不是还给其他人准备了礼物吗?”
王夫人会意,接道:“放心,这我当然记着呢。”说完,三个小丫鬟便捧着锦盒向柳飞絮、沈岑和沈又夏走去。
柳夫人扫了一眼,微点头道:“这礼送的贴意,你倒是有心了。”
“这些孩子谁看了不爱?我上点心也是正常。”话是这么说,王夫人的目光却一直停在柳飞絮身上,尽是欣赏。
柳夫人的目光却在沈幼安身上顿了一会儿,见她确是无话可说,又很快将视线移开,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不过,许是血脉联结,沈幼安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柳夫人的怒气,但她此刻心中只有快感,一种变相报复的快感。
柳夫人就算费心也不是为了她费心,她决不会感谢柳夫人那种惺惺作态的施舍。
“絮姐的才情一向是拔尖的。”柳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后又似无事发生般,对王夫人道:“前儿个府上新招了个厨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