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缘,你去回夫人,让她将此物相赠给我?”
“此物既然已经赠给绘兰姑娘,纪大人若想要,问她便是。”诗云答道,看向绘兰。
什么好东西,争来争去……绘兰不是行家,但也能看得出那翡翠钏不是值钱的东西,只当是高月故意折辱她来的,哪里会真的想要,便敷衍地应承几句,留给了纪行之,自己回房去了。
出到门口,瞧见浸云咬牙切齿地看她,顿时一扫阴霾,故意扭着腰肢回了房去。
她知道纪行之不会为她所动,若他果真是个浮浪公子,她又何须等到现在才蓄意勾引。
从前在纪宅,他总是刻意避免与她单独相处,连净慈寺里的和尚都没他那般自持守重。所以,当她得知纪行之婚前与高月通奸的时候,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不过,见到高月时,她骤然明白了过来。天底下哪有不好色的男人。如果有,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对方还不够漂亮。
她不过是想到能让浸云张牙舞爪地恨她,才坐在铜镜前,花上数个时辰的光阴将自己描摹成娇媚的模样。
身上没有余钱,没有指令又不能擅自离开此地,纪行之成日泡在都尉府里上差,高月不是侍弄花草便是安心养胎,根本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若是没有浸云在身侧时时戏耍一番,当真是要无聊死了。
……
到了夜半,诗云歇息去了,轮到浸云守夜,她耐不住困意也早早睡下。
此时安静下来,高月左右睡不着。她探出头去,发现书房恰巧熄了灯。
纪行之穿过长廊,到院中练剑。
他吩咐成双拿了几壶酒,边喝边在月下舞起剑来。
如此好兴致?他不应该生气吗?
不在意自己将他的东西转赠出去?
高月正泄气,院子里忽然传出响声。
纵目看去,纪行之才喝了几口酒,便一脚踢翻桌上的酒壶、酒杯等物,将它们统统砍成了碎瓷片。
剑势凌乱,没有章法。每一剑刺出都是一次暴躁的情绪宣泄。
他不高兴。
哈哈。高月倚在窗台边,露出了狡黠可爱的一面。
纪行之透过余光,发现了尚未入睡的她。于是比平常结束得更早,收起剑来,粗暴又精准地扔进剑鞘。
“吵到你了?”他微眯着眼,看到她一只手托着腮,小巧的掌心上,露出的脸,被迎面的月光照耀得格外白皙通透。
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眼皮因为微微的困意显得有些沉重。
“绘兰可还喜欢那个翡翠钏?”高月问完他,突然灿烂地笑起来,带着少女捉弄人后的轻盈可爱。
他突然就不生气了,反而涌起了一股古怪的甜蜜。
她明知道自己把翡翠钏要回来了,现在又这样问。
难道,她是故意惹自己不痛快,然后夜半三更不睡觉,等着看他的反应?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时,必定已经拼命地摇起来了。
但他不能让高月察觉自己的喜悦,那实在看起来有些傻气,谁会为了一个稚气的捉弄而立马缴械投降?
猎场上最强健的弓箭手也没有她此刻那般志得意满。她猖狂得好像只需挽着弓,轻轻地搭上箭矢,他这头猎物就会猛然撞上去,自愿被俘一样。
但好像,他现在确实很像一只匍匐在她身下的困兽,为她的一言一行翻涌着情绪。
“你不喜欢我的礼物?变着法子还给我。”他正色道,语气格外认真。
“明明是你敷衍我,我送你那么名贵的剑,你却回我这种货色。”
这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