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时,久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安国君突然起身长跪道:“臣欲入魏,替回太子。” 太后斥道:“示弱于魏,无足取也!”安国君满面羞惭,退回座中。 太后道:“众口一辞,太子必在魏也,在魏而必安也!但稍有不安,即问其罪!” 众人齐道:“喏!” 太后复问道:“后将何见?” 穰侯道:“段子之入也,几欲遍见秦之新旧贵戚,泾阳、高陵、安国皆欲见也。若非武安与张子未便见之,亦欲见也。” 太后突然发问道:“段子言与穰侯,以张子为辞。奈何未知张子为河东守耶?” 太后猛然一问,令众人猝不及防,他们以前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听太后说起,也觉得是个事儿。穰侯勉强猜测道:“魏使之入也,必也见张子。秦行人答曰,张子在河东。是故知之。” 太后道:“然以张子说穰侯者,非临机起意,必谋之久也。穰侯非其计也。” 安国君道:“或入秦时已知张子为河东守,惟不能必也。遂以见武安、张子为名而探之。必知张子守河东也,乃以张子为辞;若否,或进之以他言。” 太后道:“虽未见其道,犹仿佛也。要之,魏使之入见也,步步陷阱,虽以垣与轵为辞,未尝无他图也。言谈之时,必详察之,勿为所算。” 众人再应道:“喏!” 穰侯道:“至其访也,旦日可见王与太后。复一日见泾阳、高陵、安国。” 太后道:“老妇筋骨为难,一日难似一日。旦日朝毕,可来拜吾。午后王见之可也。” 听到太后要在明日早朝后就接见魏使段子干,各公卿,连着秦王都开始忙起来。太后对细节要求极严,使团的人员,其地位、性格、说话方式,都要一一报给她。晚上,她还把黄歇找来,和他商议了一个时辰。 第二天,太后早早起来。手下的仆妇们围拢过来,侍候太后梳洗。随后,有女官为太后薄施胭脂,浅描黛眉,绾起发髻,插上珠簪;换上朝服,遍身玉佩,叮咚有声。 太后化妆几将结束时,已经嫁给楚太子完的王女进了门。王女已经怀孕,身形已经不太方便,但依旧根据安排,承担了今日接见的任务。同时有任务的,还有太子完!他已经等在孰房内。 王女见了太后的妆容,惊叹道:“太后美且艳矣!” 太后见王女到了,命其坐下,道:“岂能过汝乎!” 王女道:“过儿多矣!” 太后道:“女之所可羡者,惟在孕育耳。吾老矣,不能孕也,惟羡尔也。”羞得王女低头不语。 太后吩咐左右女官道:“少时定要小心在意。老妇不足念也,新妇有孕,勿得有失!”众女官皆应喏。 众人正热闹间,忽听门外人声。太后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严肃地道:“至矣!”众女官立即各就各位,王女也敛衽端坐在一旁。 早朝后,行人领着段子干从馆驿,来到距馆驿不远的甘泉宫。为着郑重其事,虽然只有几步路,也庄重地备车,乘车而行。车行没有几步,便见甘泉宫外聚集了大批官员。行人解释道:“太后,国母也,年迈体弱,不堪困扰,故聚众官于宫前相迎!” 段子干道:“焉敢如此!”距离百步下了车,直往人群而来,然后见一人也远远地迎过来。段子干心想一定是宾相了,就让自己的宾相迎上前去。但走近了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宾相,分明就是楚太子!这下连宾相也懵了:楚太子,就是当东道也是高规格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