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让他离开,他在这儿红英会越说越多,说:“你去烧壶开水,放上点红糖,没有的话,出去借点,俺家没有,等供销社开门了,去买上包。”
福来当然明白,说:“红糖俺早预备下了。”转身出去,上灶屋烧水去了。
向贞看红英还在抽抽噎噎地哭,劝到:“崩哭了,医生说没事儿,歇一段时间就好了。”
红英不乐意了:“你咋这样劝人,幸灾乐祸?俺儿子没了,还没事儿?呜呜呜。”红英哭得更凶了。
向贞不管红英的指责,能有力气骂人,证明是真没事儿,她放下心来。
红英又开始骂李香翠:“李香翠这个骚货,都是她,把俺的儿子弄没了,她一定是把俺的钱昧下了,胡乱拿来的啥药,糊弄俺呢。”
向贞说:“事情已然这样了,就甭乱想了,也许那个人就是个骗子,李香翠也不知道呢。”
红英还是恨恨地说:“甭替李香翠说好话,她脱不了干系,看着,等俺好了,俺饶不了她。”
向贞说:“你可甭找李香翠,你咋证明是人家李香翠的事儿?药是你求人家买的,管不管事儿谁也弄不清楚,再者,你小产原因很多,你说是吃药吃的,也没凭证,李香翠啥脾气你不知道?甭说咱没啥凭证,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儿,抓不住她的手葫芦,她也不承认,你和她摆理,三句两句理就成她的了,你要和她骂,你能骂过她?你也就是光有哭的份儿,到时候你是搭上了钱,丢了人,还挨了骂。”
红英心不甘,说:“那咱就白吃哑巴亏了?”
向贞说:“公道自在人心,这次是给你个教训,没葬着身体就是谢天谢地了,啥也甭想,先养养身子,你家福来这么能折腾,说不定两天就又怀上儿子了呢。”
红英笑着擂了向贞一拳,说:“怎么着也比不上你家旺生,你家旺生种得深你才生儿子。”
红英的玩笑话倒是启发了自己,她偷偷问:“哎,你说是不是真像耕地一样,种得深才种下儿子?”
向贞笑骂:“净瞎扯,你不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啊?地里撒下棒子种,撒得再深也长不出豆子来,看来你是真不疼了,有闲心胡说八道。”
红英说:“这样开着玩笑就感觉疼得差点儿了。”
福来端过红糖水,春花领着盼儿也跟过来,盼儿扎煞开小手说:“喝甜甜儿,喝甜甜儿。”
“这是给你娘的,你跟姐姐玩去。”福来对春花吆喝,“春花,领着盼儿出去。”
红英喝了糖水,浑身出着虚汗,向贞给她掖掖被角,悄悄地出来。
红英也确实累了,乖乖倒在被窝里,眯着眼歇息。